何由彻看了看手里的锣，想起当初他跟舅舅上山的时候，也有两个小童在钟晚笙的轿辇前敲锣打鼓，喊的仿佛杂技团在卖艺。</p>
那时钟晚笙还是灵澈山人，一席飘逸的浅色纱衣，看着满身道骨仙风。</p>
而如今，女娇娥“红袍加身”，竟也有了几分女帝的威严了。</p>
“怎么？害臊不敢喊啊？”钟晚笙打断了何由彻的回忆，明知故问道。</p>
何由彻点了点头，犹犹豫豫的提着个锣，端详了半天，似乎在纠结着什么。</p>
“那你只负责敲，我找别人来喊。”钟晚笙退让了一步，转脸在门里找了个雀斑的少年过来帮忙吆喝。</p>
何由彻低着头，“哐哐”敲了几下锣，头低的活像个小罗锅——看来练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腼腆。</p>
雀斑脸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，喊道：“文修钟氏重振，家主亲自开门收徒了，有钱的捧个钱场，没钱的捧个人场，想试一下的这边排队，想给香火的那边祠堂请，依旧是有专人接待……”</p>
钟晚笙就在篷里一坐，只顾微笑。</p>
不多会儿，雀斑脸的小少年和何由彻就组织好了现场的秩序，上香的一列，想入门修仙的一列，有其他事儿问的一列。</p>
钟晚笙看着自己面前整整齐齐的三列人，暗暗觉得这位小少年很有才能，可以跟临川学一学怎么管家。</p>
随即，雀斑脸的小少年把上香的人带道新的钟氏祠堂，里面供着的是钟晚笙的父母的神像，因为在仙界名气欠佳，暂无封号，故先叫了祠堂。</p>
观察了一阵儿，钟晚笙又和之前一样，挨个验天分，好就留着，不好叫送一张符留个纪念。</p>
验天分验了一阵儿之后，钟晚笙觉得另一列排着队的人有点儿可怜，便想说先问问那一列的人想知道点儿什么，谁知人群中忽然冒出一个李逵似的大汉。</p>
“哈哈哈，我来看看我外甥！”豪迈的男声响彻山门。</p>
钟晚笙定睛细看，顿觉哭笑不得。</p>
原来此人不是别人，正是何由彻的那个糙汉舅舅。</p>
要说这个人也怪，平时他要想来看何由彻又不是不给他看，何必眼巴巴的跟着这些人排队？</p>
雀斑脸的小少年没忍住笑出声来，何由彻的脸臊得通红。</p>
“先生若想来看彻儿，自可直接通报门生，何必在此苦等？”钟晚笙强忍笑意寒暄道。</p>
“怎么样？这孩子还乖吧？有没有给仙人添麻烦？”男子一边说，一边无视何由彻纠结的表情，揉搓着何由彻头发。</p>
“挺好的，彻儿天赋不错，只要他肯学，将来定有所成就。”钟晚笙一直很重视何由彻，何由彻又好学，钟晚笙自然满意。</p>
“那你现在会飞了吗？”何由彻的舅舅问何由彻，何由彻摇了摇头。</p>
“五年之内我肯定学会！”何由彻忽然立誓道。</p>
何由彻的舅舅说着“有志气”之类的云云，留下一个包裹扬长而去，笑声犹在山口回荡。</p>
钟晚笙苦笑着，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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