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人酸溜溜道:“听到怕什么，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，还遮遮掩掩做什么。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这么好的命，景王妃、太子妃，一个个都给她好脸，和她走的这般近。她出身那般低，也能得如此好的姻缘，想想我就来气。这小武将军也是眼瞎，竟能看上她。”</p>
这话，怎么好像都在说允康。</p>
另一人搭腔，娇声娇气道:“哼，你是没看见她刚才那装腔作势的样儿，还真像个京中贵妇呢。打开始，她就像一尊菩萨似的坐着不动，清高自傲，话都不耐烦与人说的。她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好的礼仪教养，殊不知就跟个木头一样。她点茶那点本事也算不得什么，在场的各位谁不比她厉害，也就是景王妃肯赏她点脸，夸她几句罢了。还有，你当武平齐为何娶她，还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出身也不是太高，配不得多出挑的勋贵宗室女子，但他又不想委屈了自己，娶个小门户的女儿。正好，贵门里有个低贱货，正好凑一对。”</p>
话落，众人哄笑起来。</p>
这些人，也忒不要脸了吧。</p>
我愤懑不已，几欲冲出去训斥一番，但都教允康拦住。</p>
允康紧紧拽着我的手，淡淡笑道:“让她们说吧，这话我都听了不下百遍，多听几遍也无妨。”</p>
不下百遍？她是怎么忍的！</p>
我恨声道:“你是不是都被人骂麻木了，什么叫多听几遍也无妨？”</p>
允康慢慢松开我的手，赧然失笑，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，压低声音很小很小声的跟我说:“比这还难听的话我都听，让她们说吧。若是这点气我都受不了，早就不能存活了。”</p>
“可是……”</p>
我欲言又止，耐着性子继续听墙外几人的疯话。</p>
几人消停了少焉，又听其中有人在卖关子的问说:“唉，你们听说过她和秦小公爷那回事吗？”</p>
还是那个说话娇声娇气的，赶紧搭上话询问:“什么事？她还能和秦家扯上关系？”</p>
“有关系，关系还不浅呢。”</p>
“秦国公府的小公爷，是世间少有的珠玉公子。家世显赫，模样出众，在众多勋贵公子里年纪最小，但也最受宠，早早地在建康五俊中占有一席之地。他那样的人，京中女子谁不想嫁，就连当初的宴臣公主，那也是十分中意的。自宴臣公主和亲鲁国后，建康未出阁的女子，也只有欧阳安康那样的绝色佳人勉强可以相配。我可不曾听过，还有她欧阳允康什么事。你莫不是在说笑？”</p>
说话的人口气轻蔑，明显不信。</p>
卖关子的人继续吊着别人胃口，悠悠道:“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，她和秦小公爷的事儿，那可就太有意思了。若是轻易被你们知道了，我还说个什么劲儿。”</p>
这话一提，闸门顿开，几人再次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，皆在催促她赶紧道来。</p>
允康原本还面无表情，可一提到秦落雪，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失落。但允康的落寞之色只在脸上留了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</p>
我拉起她的手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她勉力笑笑，倾神听着墙外议论。</p>
我长长吐纳一口浊气，若是这几个疯女人再说出什么触碰到人底线的话，允康能忍，我也再忍不了了。</p>
“当时秦家放出风声，说要和欧阳家结亲，但又没指名说求娶的是谁。于是建康城里，四巷八道的人都在猜，小公爷究竟看中了欧阳家哪位姑娘。有人说是安康，也有说是允康的，其中提及次数最多的便是允康，说她和小公爷自小交好，情意更胜安康。甚至是秦小公爷他自己也说过，建康窈窕女子，唯一允小五。这允康虽不是嫡女出身，也算闺中明秀，小公爷若真有意，秦家也是有可能去聘娶的。所以众人猜想是她，这也不足为奇。就连允康她自己都信了，还眼巴巴的等着小公爷上门求亲呢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