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许你这样说,她是我们的妈。”男人流泪而泣道</p>
“妈?我没有这样失败、卑贱的妈。”女人难掩悲愤</p>
“自己的男人留不住,自己的女儿呢……”</p>
“自己的女儿就在她的,隔壁被人糟蹋,她也能装听不见,你去问她,我当时挣扎着叫妈的时候,她有承认自己是我的妈吗?”女人质问</p>
“不可能,不是这样的!”男人难以置信道</p>
“不是这样?那又是怎样?你口中的妈,后来还以出卖亲女儿的皮肉为营生了。”女人说着,取出一支烟点上。</p>
“哼,那些年,在我身上,谁知道她到底赚了多少钱?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坏人,带我离开了那个房间,虽然是下另一个火坑,但那也是我自愿跳下去的,总好过每次被至亲丢进炉膛,在即将被烟熏火燎致死时,又慈悲样貌‘救’你出来,那感觉,简直比死后再被翻出来吊打还恶心。”</p>
女人的话语激动,说到最后,握着香烟的手,轻微地有些抖,烟灰随动作飘洒向地面,星火烬暗。</p>
“生在这种家庭,真是出生就注定的悲哀,让人不齿,招人憎恨。”女人补充道</p>
“恨……既然这么恨,那你还来干嘛?”男人神伤至极</p>
“我来啊!当然是要看看,这喝我的血,用我的钱,吊着命的人,还能活到几时。”女人长舒一口气,似乎轻松地吐出了过往郁结。</p>
“姐,我也找到了兼职,再辛苦几个月,到时候,我们一家三口摒弃前嫌,生活……”男人上前捉住女人的手,说的动情,却被女人生硬地打断。</p>
“别说的如此天真了!几个月?如果我不出手,恐怕那时,连我的尸首都已经烂掉了。”说完,女人抽手起身,在经过半掩的卧室门口时,女人身形一顿,但脚步并未停。</p>
卧室内,适时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:“咳咳咳…唔…咳咳咳!”</p>
女人仿若闻所未闻,大步一迈,夺门而出,门被“咣当”关上的一刹那:</p>
“姐!”身后传来男人哀哀欲绝的叫喊声。</p>
暗夜里的这一模魅影,绕过幽巷里唯一的路灯,在悄然无人的背光处,女人的脸上静默地划过两行泪。</p>
寂月浸夜,风过无痕,唯有那两条犹带反光的泪痕,记录下不为人道的,转瞬即逝的故事。</p>
*</p>
芳卿蹙着的眉心拧的死紧,两条好看的淡眉也随之越靠越近。嘴巴用力抿成一条线,头在左右无规律地摆动,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!</p>
终于,当四肢也不安地躁动起来时,嘴中含糊地放出来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:</p>
“放……放开我……”</p>
“我……我不吃! ”</p>
然后,随之而来的,是芳卿全身更厉害的扭动。</p>
睡在旁边的芮蓁被芳卿辗转的身体吵醒,借着溜进房间的月光,芮蓁看到身边的人,手脚并得紧紧,配合着躯干在用力地挣扎。</p>
“芳卿,芳卿,你怎么了?”芮蓁试图喊醒身边人,但芳卿好像睡得特别沉,没有任何回应。</p>
芮蓁伸手打开床头灯,一边呼唤,一边轻晃,过了许久,等芳卿终于睁眼醒来时,额头上已经累出了一头汗,眼珠稍一转动,两行热泪夺眶而出,顺着眼角流过耳垂。</p>
芮蓁看着流了泪的芳卿:“你做噩梦了,看你痛苦,就把你叫醒了。”</p>
芳卿道歉:“是一个很恐怖的梦。”</p>
“还记得什么吗?听人说:梦说出来就不灵了,如果是噩梦就说出来。”芮蓁安慰道</p>
“我和你说过,我会反复做一个追逐某人的梦吧?”芳卿眨着红眼,擦掉泉涌的泪珠</p>
“嗯,在宿舍的时候,有一次还被你的哭喊声吓醒过。”芮蓁应答</p>
“这次不是那个失去的梦,是有人按着我,硬要往我嘴里塞某种东西。”芳卿心有余悸</p>
“有看清吗?知道是谁吗?”</p>
“没有,我的头顶只有蓝色的天空,和两个模糊的人脸。天,是瓦蓝瓦蓝,大片大片的云朵,好美的风景,却是在做龌龊的事……”芳卿想着</p>
“那证明你是‘躺’在地上啊。”</p>
“对,还有一个人的笑声。”芳卿用力地直起身,倚靠在白色公主床的靠背上</p>
“笑声?”芮蓁也跟着做起</p>
“是个女人,听声音也许是女孩。没有印象以前听过,但我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说不上哪里不对劲。”芳卿皱眉深思</p>
然后自念着下床,对芮蓁说:“你接着睡,我平静下,去趟洗手间。”</p>
“没事,我等会儿你吧!”芮蓁答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