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寒烟抿唇不语，低声叹息。</p>
段长歌和灵姬兄妹缠斗正酣，三人身子起落如鸿雁，长剑挥开如断河，刀光如昼，白练如光，哐哐哐！两剑一练相交，顿时火星高溅！</p>
涟儿忽然腾起一双泪眼，身子便向鸟儿一样窜进剑光之中，彼时，灵淼的长剑正要刺入段长歌的背心，在涟儿咽喉间竟生生止住了剑。</p>
“你让开！”</p>
灵淼怒不可揭的吼着站在他剑前的女人，怒气凛然，涟儿纹丝不动，只是抬眼直直的瞧着他。</p>
“相公，你还要杀多少人才能罢手！”</p>
没了灵淼的缠斗，段长歌长剑连扫，灵姬手中的白练在他的剑下成了片片碎片，她被他的剑锋逼的连连后退，终于，倚在一棵树上，被段长歌桎梏在身前。</p>
“灵姬！”灵淼大骇，抬脚便要上前，却被涟儿一把抱住，像平日里她扑进他的怀里一样，死死地拥住他的腰，大哭道：“相公，收手吧。”</p>
灵淼感觉到扑向怀里的女人，身子不由得一僵，使劲想要挣脱却被涟儿死命的抱住，白寒烟知道，这一抱，他是再也挣脱不开了。</p>
灵姬冷眼睨着段长歌，眼底讥笑明显：“怎么，段长歌，你连我芜族最后一点血脉都不打算留么？”</p>
段长歌抬起墨玉一般的眸子看着她，彼时眼里竟是无法言喻的悲凉哀凄，他扔了手中的剑，颤抖的手扶住她的肩：“灵姬，五年前我无法杀你，五年后我依然下不了手……，是非对错都已经过去，你收手吧。”</p>
“收手？”灵姬戚戚的冷笑着，恨意滔天：“我恨你，恨不得杀了你，还有那个皇帝老儿，我要颠了他的王朝，让整个明朝覆灭我才甘心，除非我死，否则……我绝不会收手。”</p>
白寒烟抬眼看着灵姬和灵淼，幽幽一叹，低声道：“收手吧，你们已经逃不出去了。今日段长歌并没有动用衙门中人，就是给你们一次机会，地图之事除了我二人，便再无人知晓。五年前的事，段长歌也曾从中斡旋，可是皇命难违，段长歌身在其位，不得不为。皇帝当初的杀孽已让你们全族覆灭，你们已经知道这其中滋味，难道你们还要看着国祚沦落，再起狼烟，百姓流离，浮尸千里，就才是你们真正的复仇吗？”</p>
涟儿恸哭的抱着灵淼，看着他眼中滔天的恨意，道：“相公，你若还想继续杀人，我杀了我吧。”</p>
灵淼看着他，身子重重的一颤。</p>
——</p>
县衙议事厅，段长歌在窗下负手而立，月色在他身上悄然浮动。</p>
白寒烟站在他身后抬眼看着他，似乎，他很喜欢这样负手看着窗外，只是这次他的背影很沉重。</p>
须臾，段长歌微偏头看她，勾了勾唇道：“韩大人，此事你办的很好。至于结案格目，你知道……该怎么写吧。”</p>
白寒烟垂下眸，自然知道他所说何意，点头道：“下官知晓，地图的事，下官会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。可至于灵姬……”</p>
“这件事你不要在插手了，她会有她的去处。”</p>
段长歌淡淡说着，白寒烟知道，他会想办法救她的，她也不能阻止。</p>
缓缓点了点头，她微侧身迈开步子朝屋外走去，刚迈出了一步，忽然被他的手牢牢拉住了，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，白寒烟猝然受惊猛然回头，惊讶的发现他那双黑眸更加深沉了，那种深沉之中闪烁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火焰。</p>
“韩烟，我拿你当做朋友了，只是你莫要背叛我。”</p>
——</p>
夜色渐渐散去，天空也泛着灰白，城西乱葬岗里依旧死气沉沉。</p>
乔初站在野坟当中，低低的怒斥一声：“真是废物！”</p>
他身后裹在黑袍里的人立刻惶然的低下头，道：“属下办事不利，那程潇实在不堪一用。好在他被灵淼杀了，只是那个苍离这几日在一直在调查此事，段长歌好像一直怀疑主子。”</p>
乔初闭上眼，敛下眼中怒气，冷笑道：“段长歌怀疑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找不到证据，他也无可奈何，只不过看起来，我要亲自会会他了。”</p>
“主子打算怎么做？”</p>
“段长歌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，现在该是他兑现的时候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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