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挽月敛眉想了想,道:“锦衣卫每次执行任务都是有生命危险的凶险之事,他受伤也定是常有的事。”</p>
“他的左腿曾受过伤。”江无极忽然沉声开口,对着纪挽月微俯身道:“纪大人,下官曾见过林之番有次执行任务之时,腿上受过伤。”</p>
“江千户,你确定当年林之番受伤的腿是左腿而不是右腿?”纪挽月凝眸看他,又问了一遍。</p>
“下官……”江无极低眉想了想,道:“下官恍惚记得他好像是左腿受伤。”</p>
“好像,江千户,你觉得这种词语作为证词会有效用么?”纪挽月眸色微沉竟带了一抹戾气,江无极低下头抿了抿唇,不再言语。</p>
“就算尸体是林之番,韩推官,你今日将我们都叫过来,不就是想证明他是如何死的,他日在朝堂之上,好叫我们为你做证言。”</p>
陈安然讥笑一声,一脸讽刺,转眸看着白寒烟存心挖苦道:“现下,我看韩推官可是要白费心思了,我们几人平白浪费时间,倒是无妨,可是既然无法证明林之番是如何死的,恐怕,这尸体找到了也是无用。”</p>
白寒烟抬手扯下眼睛上的红绫,抿着嘴唇,将红伞收了起来,又将林之番的腿骨和肋骨安放回去,有些失望的叹息。</p>
纪挽月瞧着她的情绪波动上前一步,俯身拍着她的肩头,似乎是安慰,低声道:“好了,韩推官,缉凶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事,更何况林之番已经死了五年,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。”</p>
石桌之上的段长歌眯着眼看着白寒烟双肩之上的手掌,握紧了拳头,恨不得一剑将其剁下来。</p>
一旁的王作农低低的嗤笑,道:“韩推官如今可是找到了好靠山,没想到纪大人竟然也会安慰人了。”</p>
纪挽月收回手,极淡的露出一抹笑意:“都是为陛下做事,本官不过就事论事罢了。”</p>
白寒烟并没有将这群人的嘲笑放在心上,她既然敢当众验尸,就做了准备,原本就是想以林之番的尸骨来刺激这一行人,也许会在他们的表情当中看出端倪,她更是做好了失算的准备,毕竟一行人都不是善茬那般轻易的能对付的了。</p>
白寒烟眼波转了几转,却忽然站起身,沉吟一会儿,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,如水的眼波炯炯望着纪挽月,凝声道说:“纪大人,请在让我试一次!”</p>
纪挽月略思忖后,叹息的点了点头,道:“好,韩推官,你在试一次。”</p>
“纪大人,你此番宴请如果只是想要让我们看韩推官验尸的话,请恕我王作农可没那个时间来奉陪。”王作农低低的一声怒斥,脸上的神情可不和善。</p>
纪挽月扬起眉梢冷笑一声,缓缓转身负手看着一行人,此刻他才端起锦衣卫指挥使的架子来,身上的戾气瞬间便迸发出来,冷声道:“那可由不得几位大人了。”</p>
说罢,在河畔之上,猛然窜出几十个玄衣的锦衣卫,竟然全是锦衣卫百户,王作农双眼一扬,指着纪挽月,怒道:</p>
“纪挽月,你这是什么意思,别以为皇上宠信你,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。”</p>
纪挽月颇有深意的淡淡一笑,道:“韩推官是在为陛下查案,此案沉寂了五年,韩推官不过是只想让大家做个见证,都是再为陛下奔波,怎么,王大人竟然连这点小事都不愿为皇上出力么?”</p>
王作农被纪挽月这一番唇枪舌战噎的哑然,脸色极其阴沉,而他身后的常德,却识时务的笑了笑朗声道:“纪大人所言极是,都是为了陛下做事实属我等荣幸,只是,不知道韩推官可还是用这地窖,又是酒又是醋,又是火烧的办法来验尸么?”</p>
白寒烟闻言扯了扯嘴角,低眉看着林之番的尸骨,眼睫深深双眸冷凝,道:“不,此番,我便要在尸体上用烙饼验尸之法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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