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长歌忽然的一声不仅让白寒烟吃了一惊,连跪在地上的常凤轩也忍不住站起身向棺材里看去。</p>
只见普落的前胸衣襟上,袖子上斜斜溅上几道血迹,触目惊心,有几滴血在他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已经干涸,越发显得有些诡谲。</p>
常凤轩蹙眉不解,问道:“这有何问题么,叔叔被刺杀,身上带着血迹也无可厚非。”</p>
白寒烟神色一顿,锐利的美眸里敛着精光,她道:“的确没什么问题,只是既然普落的身上迸溅了如此大片的血迹,为何被认为是杀人凶手的乔初身上却丝毫没有血迹。”</p>
常凤轩眉眼一扬,似乎明白了过来,喃道:“原来如此,只是这并不能证明乔初他不是凶手,也许他当时故意避开鲜血迸裂,也说得通……只是,如果真正的凶手若是穿着染血的衣襟,和凶器逃离寝殿外时,应该会格外引人注意才对,更何况当时叔叔的寝殿庭院里虽没有侍卫,可殿外都被侍卫严密的保护起来,可他们根本就没有就没有见过有人走出,凶手究竟是如何逃离的?”</p>
“这才是问题的所在,只要破了此疑问,也许就能知晓谁是凶手了?”白寒烟凤目绞着精芒,抿唇道。</p>
常凤轩抬眼看了她一眼,轻哼了一声,却没有言语,而白寒烟身旁的段长歌从方才就一直盯着普落的尸身,眸光黑沉如夜,却始终不发一语。</p>
白寒烟侧目看着他,眼底划过一丝疑惑,不由得问道:“长歌,你可是看出什么疑点了么?”</p>
她温柔的话语让段长歌眉头一软,紧绷的下颌也渐渐松下,一双眼一直落在普落的实尸体之上,抬手指了指,沉下声音道:“普落死的很蹊跷,你瞧,他的伤口似乎很有意思。”</p>
白寒烟闻言神色一凝,盯着他的伤口瞧着,忽然瞳孔一缩,常凤轩也仔细的瞧了一番,伤口处没有没有什么不妥,不解道:“怎么,段大人,我叔叔的伤口有什么不同么?”</p>
段长歌秋潭般的深眸忽而幽深下来,道:“普落身上的伤,深浅不一,方向也不同。”</p>
常凤轩仍旧一头雾水,道:“何意?”</p>
段长歌脸上漫出一丝笑意,抬眸看着白寒烟,轻声道:“寒烟,你可看出来了?”</p>
白寒烟乌黑的瞳仁里说不出的幽冷,她抿唇道:“方才我竟然没有发现,普落胸口上的伤痕的确有些怪异,一刀是自右侧一直向下拉,而另一刀,是自左侧向下,而脖颈上的伤口,也是由左侧开始割断的。”</p>
常凤轩一震,眼睛睁大,忍不住惊呼道:“也就是说,这三刀有一刀用的是右手,剩下两刀用的是左手?莫不是伤害我叔叔的凶手有两个!”</p>
白寒烟也是震惊,眼底的神色的复杂,良久,她道:“也许,凶手在持刀杀死普落之时,曾经换过手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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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普落的寝殿归来,二人比肩而走,白寒烟一直有些想不通,这凶手杀人留下的疑问和破绽实在太多了,可又偏偏找不到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乔初不是凶手。</p>
“白姑娘,等一下!”</p>
身后一道女人的浅淡的声音让二人步子一顿,回头看去,见绿绮穿着一身宽大的衰衣丧服朝着二人追了出来。</p>
段长歌略一挑眉看着白寒烟,勾唇道:“找你的?”</p>
白寒烟看着缓步而来的绿绮,歪头想了想,道:“应该是。”</p>
段长歌笑了笑,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,温柔的道:“那我去前面等你。”</p>
白寒烟对他笑得点头,目送他的背影离去,眸光怎么也收不回来,感觉绿绮走近了才缓缓回头,沉声道:“怎么,绿绮姑娘可是找我有事?”</p>
绿绮看着段长歌的身影一晃,消失在回廊拐角,不由得勾唇一笑,略带讥讽道:“白寒烟,你还真是命大,之前乔初对你百般相护,现下,你更是和段大人旧情复燃。”</p>
白寒烟面对她尖锐的嘲讽并没有放在心上,也并不想解释,他们的误会对于白寒烟来说,并不重要,素白的面上沉凝淡然,道:“怎么,绿绮姑娘唤住我莫不是就是要讽刺挖苦我一番?”</p>
绿绮顿了顿,垂下头面色肃然,全没有了刚刚的讥讽之态,在抬眼时,目光沉沉地落在白寒烟的脸上,她咬着牙道:“白寒烟,你我那日的赌约可不可以作废?”</p>
白寒烟一怔,她到没想到绿绮竟是为了此事而来,眼波流转间一抹笑意盈入眉梢,勾唇道:“怎么,莫不是你没信心了,害怕在常凤轩的心头你也并不是那么重要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