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吾卫被她冷嘲热讽了一番,为难的看向她身后的王昕,王昕则轻轻点了点头,金吾卫立刻会意松开了手,岁寒身子如脱力一般缓缓坠下,白寒烟连忙抬手抱住了她的身子,缓缓将她放坐在地上,垂下眸看着她,清澈如水晶的眼里含着不忍,轻声道:“岁姨,到了现在你还在坚持什么,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,你又何必替别人背负的太多?”</p>
“背负的太多?”岁寒低低喃着,忽然虚弱的笑了笑,眉心含着淡淡的悲哀,低下眸子,她摇了摇头道:“人这一生,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的,寒烟,你不必多问,母亲生也好,死也好,都是她必须承受的,我……也一样,有我必须要做的事,和要走的路,哪怕是绝路。”</p>
“岁姨,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,常凤轩今晨找到的那张宣纸上,分明就是九奶奶所写的遗书,她既然承认了所有罪行,却只字未提你,说明在她心里就未曾想过要伤害你,她是爱你的,难道你就不想在她死之前救下她么?”白寒烟盯着她,说的动之以情。</p>
岁寒的身子颤了颤,紧紧咬住下唇,眼中渐渐依旧有雾气腾起,白寒烟满意的看着她的神色,接着又道:“岁寒,到此为止吧,就让这一切停止在这,剩下的事就交给乔初吧,从今往后,过你想过的生活……。”</p>
白寒烟说完最后一句话,岁寒眼睛一亮,似乎有一抹火焰渐渐在眼中燃烧,她覆上她的手,握紧了手指,带着一丝希望的试探问道:“我真的……能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么?”</p>
白寒烟瞧着她的眼,她便知道了,岁寒会说的,勾唇对她莞尔一笑,郑重的点了点头道:“能!”</p>
岁寒想了想,忽然急忙从地上站起来,颤抖的手指着皇城北面道:“快,快,母亲在北面承恩殿中,去晚了,母亲便要去了!”</p>
白寒烟最终,还是晚了。</p>
承恩殿坐落在皇城位置极其偏僻,又非常窄小,算是皇城最不起眼的角落了,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没能找到九奶奶。</p>
岁寒颤抖着手推开殿门,阳光便从门口朝内照了进去,九奶奶端坐在殿内正中,被照布满褶皱的脸上泛着金光,她穿了一身金色绣蛇华服,气度端华,面容冷酷脸色铁青,只是眼睛已经沉沉的闭上。</p>
她静静的端坐在那里,周身仿佛笼着一身孤独,仿佛是沉着千年的孤寂。</p>
若不是她垂下的手腕上的血已然流尽,在地上洇了一大片,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。</p>
九奶奶虽然造了杀孽,可她身份依旧是高高在上,绮罗族人仍旧扑扑啦啦的跪在殿旁。</p>
岁寒缓缓走向九奶奶身旁,踉跄了步子,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在她年前,不由得眼前紧着黑了一黑,白寒烟及时扶住她,只能叹息着道:“岁姨,你节哀顺变。”</p>
“母亲……”岁寒抱住九奶奶的尸身失声痛哭,咬紧嘴唇痛苦到极致的哭泣,呜咽如小兽,声声泣血:“母亲,岁寒不孝,是我害了你,是我害了你!”</p>
白寒烟俯身看着九奶奶的尸身,伸手按了按,身体已经形成了尸僵,死亡已经超过一个半时辰了,正是在一众人在她寝殿里发现那遗书时,她在此处自杀的。</p>
可有一点,白寒烟却如论如何也想不明白,既然她既然已经决定自杀了,为何不在自己的寝殿里,又为何费心的找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?</p>
常凤轩和段长歌来时看到这一幕也是诧异的惊睁双眼,常凤轩更是快步走上前,瞧着她的尸身,脸上竟然浮出了笑意,只是声音变得苦涩,那笑容也变成了扭曲的苦笑,眼睛里全是嗜血的恨意,他猛然举起拳头忽然向九奶奶脸上砸去!</p>
他这一举动,让白寒烟猛然一惊,可他的动作太快,让她措手不及,电光火石间,岁寒忽然抱住了九奶奶的头,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拳,她闷哼出声,仍旧死死的护着九奶奶。</p>
“常凤轩你疯了!她自己死了,什么仇怨还不能放下!”白寒烟噌的站站在他身前,怒目相向。</p>
常凤轩朝着白寒烟不屑的冷哼,再次举起拳头,段长歌见状,连忙疾步而来,将白寒烟护在怀里,朝着他冷声喝道:“够了!”</p>
常凤轩目光落在九奶奶和岁寒的身上,举起的拳头紧了紧,咬牙道:“可以,我可以不做计较,可现在,所有知道那个人被藏的具体位置都死了,那么现在,知道他的藏身之处的人,就是有你了,岁寒,现在你就把你知道的,全部都说出来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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