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，时不时有几只丧尸在路边挪动过来，疾驰的车子与它们擦肩而过。</p>
纪暖只留一条窗户缝，脑袋倚在窗户上由衷说道：“哎，真没想到，咱们俩居然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。”</p>
裴凉开车冷笑：“怎么，跟我搭档还委屈了你？”</p>
“裴上尉纡尊降贵亲自来救我，我哪儿敢说一声不是啊。”</p>
“……”裴凉认真的看着她，“是不是变成初一未婚妻让你受刺激了，怎么觉得你整个人都变了，说起话来油腔滑调的？”</p>
“那点打击还不能把我打倒，我只是觉得，人不能太端着，不然活得太累。”</p>
“我看你还是端着吧，至少像个女人。”</p>
“为什么要像女人？如果我是男的，就不会有这么多*&amp;%￥￥#@……的鸡毛事了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词汇太敏感，耳朵都自动屏蔽了。</p>
裴凉一直都知道，纪暖是个很有韧性的家伙，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，她这么云淡风轻的“出口成章”。</p>
还是……</p>
不要惹她了。</p>
裴凉的目的地是华都，纪暖的目的是找到初一。初一离开之前，她只知道他去执行任务，他也不告诉她任务内容，所以，她现在就只能跟着裴凉碰运气了。</p>
夜半行车不安全，和格桑城隔开安全距离之后，裴凉在一处山坡停了车。</p>
纪暖在车上都睡着了，裴凉熄火一看她，顿觉好笑。</p>
什么时候了，居然还睡得着。</p>
他推了她一下：“喂，喂！”</p>
“唔……”纪暖睡眼惺忪的坐起来，“到了？”</p>
“没有，中途修整，我看你也没有帮我开车的意思。”</p>
纪暖打了个呵欠：“这么急干什么，又不是赶着投胎，估计潘多拉早就卯着劲儿要抓你呢。”</p>
“知道危险还敢跟着我？”</p>
“我没得选啊。”纪暖下车，然后摊开手，“何叔语就给了我你的电话……对了，我需要一把枪，足够的子弹。”</p>
“你……”</p>
“噢，还有，接下来的路我还是会跟着你。”</p>
直到找到月升初一为止。</p>
看她这么臭屁、翻身做主人的样子，裴凉真想一脚踹倒她，可脚尖在地上磨了磨，愣是下不去脚。</p>
算了，好男不跟女斗，就当他揍过她的代价吧。</p>
山坡上有座废弃的小砖楼，估计裴凉在过来的时候就一路计划好了，进去以后，小楼里藏着补给，吃喝燃料都有。</p>
裴凉去给汽车加了油，检查了一下，确定车子是真的防弹，然后撕开方便食品的包装袋，递给纪暖。</p>
纪暖也没推辞，给了就吃，反正大半夜过去了，肚子里还有位置。</p>
吃了东西，裴凉守夜，这回纪暖稍微有点人性，让他去休息一下。</p>
又是离开绮桦城，又是到格桑城来接她，肯定没怎么休息。</p>
裴凉打理了一下行军床，也不客气，躺下就睡。</p>
纪暖坐在床边，抱着他的步枪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外面的夜色。</p>
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，因为没有了重工污染排放，自打冬天起，天空就变得十分清澈干净。</p>
想起九井水告诉过她的跟潘多拉宗旨有关的事，纪暖还真有些疑惑了。</p>
这样的一场病毒危机，对人类来说像是灭顶之灾。</p>
但对大自然来说，大概会是一种净化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