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</p>
格里退回后面休息了，纪暖低头，飞快的抹去眼角的一滴泪，然后笑容满面的继续开车前往章西。</p>
情况并没有他们预料的那么糟糕，初一早在章西安排了人手接应，该人手是花了大价钱收买的年轻哨兵，名叫李元，既能当跑腿，也能打掩护，很对得起收买的价钱，两人的到来甚至并未惊动上面的人。</p>
格里睡得很沉，开关车门那么大的声响都没能惊动他。</p>
李元引着纪暖把伪装车藏在补给站外，然后把格里背出来，纪暖带着手枪，又装了些必要的物资背着，李元看了看，也没说什么。</p>
纪暖并不完全信任他，他能理解，朝不保夕的日子不是好过的。</p>
李元是补给站里一个八面玲珑的小人物，帮某人的远方亲戚安排一下住处，于他而言并不困难。</p>
纪暖和格里得到了招待所里的一间双人房，把格里放在床上之后，李元跟纪暖讲述了一下注意事项：“白天你们尽量减少外出，这里人多眼杂，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，一日两餐在大食堂，不过我会叫人帮你们打饭回来的，敲门声三短三长……”</p>
纪暖认真听着他的嘱咐，配合点头，最后他终于交代完了，忍不住问了一句：“他好像病的挺重，真的不用住院吗？”</p>
“不用。”</p>
“那好吧……我先走了。”</p>
“等等！”纪暖叫住他，“能不能帮我弄到一个医院的证件？”</p>
李元疑惑：“你要那个做什么？”</p>
纪暖只看着他，不吭声。</p>
李元叹了口气，点点头：“好吧好吧，但是你别玩过火！要是做出什么伤害章西的事情，我可就不管你们了！”</p>
“你放心。”</p>
纪暖跟章西又没有愁，她之所以要去医院，是因为她要抽血，取自己的血清给格里续命。</p>
李元离开之后，纪暖把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一遍，没有发现监控和监听之类的设备，左邻右舍也没有什么异常。</p>
她锁好门，上床帮格里脱掉羽绒服，把他放进被窝里，摆出舒服一点的睡姿。</p>
房间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热水管，被窝里很冷，眼看格里躺在凉被窝里直打颤，纪暖也干脆脱了外套钻进去，帮他暖被窝。</p>
格里在暗无天日的昏睡中感受到了热源，不由自主的就往纪暖身边靠过去。</p>
被他用瘦成骨棒的手臂抱着，纪暖定定的看着天花板，眼泪无声的淌下来。</p>
心疼。</p>
也不知怎么搞的，越是在意，就越是留不住。</p>
她就像被厄运缠住了一样，凡是跟她沾上边的人，最后大多要以悲剧收场。</p>
塔玛的……</p>
自怨自艾、怨天尤人都是没有用的，把被窝暖热以后，纪暖爬出来，用不怎么热的水冲了个澡。</p>
冲完以后，白丸的药效也耗的差不多了。</p>
她冻的浑身发抖，头昏脑胀的摸到床边，不等抬腿上去，整个人都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，咕咚一声栽倒在地，不省人事。</p>
趴在冰凉的地板上，纪暖昏的很彻底，昏过去之前还在想：如果就这么跟格里死在一起，倒也真是清净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