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席上的萧霏霏，纵然再不服气，也不敢出言反驳，生怕皇后娘娘会让他们比斗一回。</p>
宫女轻舞抱着一个广口花瓶走下来，皇后娘娘淡淡道：“大家都知道，历来上元节御宴上的歌舞表演，皆由定了亲的男女合作表演而成，眼前这个花瓶里面装着刻有序号的小令牌，上面的数字就是你们今晚表演的顺序。本宫祝你们今晚好运。”</p>
轻舞抱着花瓶，最先来到托月他们面前。</p>
两人相视一眼，托月伸手抽出一块令牌。</p>
托月看到上面的序号后，眼里闪过一丝疑惑，把令牌递给墨染尘。</p>
墨染尘看一眼后，当众亮出上面的序号，其他人同样是一脸疑惑。</p>
玖？</p>
现场只有七对佳偶，玖字的排序是从何而来。</p>
皇后娘娘笑着解释：“本宫觉得七终究不是圆满之数，特意增添三个名额，留在给在场尚未定亲的诸位。”</p>
此言一出，在场不少人露出兴奋的神情，迫不及待地争夺最后三个名额，有些人却不是那么热衷，毕竟后面还有斗舞的环节，能不能表演是个未知数。</p>
皇后娘娘敏锐不失妩媚的目光，有意无意地落在萧霏霏身上，浅浅笑道：“没有抽中的也别气馁，斗舞环节依旧会为大家保留，且本宫觉得斗舞才是上元御宴……最有意思的事情。”</p>
所谓斗舞，就是没有号数的人，向有号数的人发出挑战。</p>
两人同时在梅花桩，或者鼓面上起舞，中间可以使用各种手段，让对方跌落梅花桩、鼓面，先落地者输。</p>
若挑战成功，则挑战者获得表演机会，反之则原主继续为大家表演，以致斗舞的过程比真正的表演精彩，更能抢走所有人的注意力。</p>
待七对佳偶抽签完毕，底下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。</p>
除去七对佳偶，殿内还有近五十名年轻男女，机会却只有三次，不少人是抱着玩玩看的心理抽签。</p>
萧霏霏和萧盈盈都没抽中，反倒是中间的项渊抽中，真是让人啼笑皆非，而且排序恰好是第壹号。</p>
两位郡主却没露出任何羡慕的神情。</p>
前者是准备挑战斗舞，后者却是没有表演欲望。</p>
抽中号数的另外两人起身，亮出手上的数字，同时也是为方便大家一会儿挑战。</p>
酒过三巡后，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项渊身上。</p>
项渊马上明白，该他为大家表演节奏，把玩着手中的令牌道：“本王是习武之人，总不能拉个人来比武，谁想第一个表演的过来取走吧。”说完就把令牌放在案前，一副任君取走的姿态。</p>
大家以为两位郡主会马上争夺，没想到两人却坐在席间一动不动，完全没有要抢夺的意思。</p>
尽管如此却依然没有人上前拿走令牌，万一招惹两位郡主，只怕明年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。</p>
见大家都不肯动，云齐忽然起身把取走令牌道：“皇上、皇后娘娘，英王谦让，就由微臣来抛砖引玉，为大家吹奏一曲吧。”</p>
取出一管玉萧放唇边轻轻吹响，萧声低沉婉转、连绵不断，有时如大江上的波涛大起大落，有时又如微风吹过湖面，吹起层层皱褶，一时间又是长夜漫漫月引相思，听得众人如痴如醉、如梦如幻。</p>
最后一个音却似是一声叹息，让人百转千肠、回味无穷，许多人久久未能走出箫声意境。</p>
云齐表演结束后，大家习惯性地赞美一番，云齐只是礼貌地笑笑，内心却渴望听到一个不一样的声音，很自然看向坐在对面的墨染尘和托月。</p>
“两位没有意见吗？”云齐问。</p>
“没有。”</p>
“没有。”</p>
两人一前一后回答。</p>
云齐马上道：“本公子不想跟你们说话。”</p>
墨染尘丝毫不给他面子道：“我们也是。”</p>
“英王，远道而来，朕敬你一杯。”极少出声的帝皇举起手中的酒杯。</p>
“谢景帝陛下。”</p>
项渊举起身，举酒杯摇摇相敬。</p>
无意间看到坐在旁边皇后娘娘，整个人猛地一震。</p>
就像是雄鹰看到猎物，紧紧盯着皇后娘娘，再也难以移开，一脸如痴如醉的神情。</p>
“英王……”</p>
见他走神坐后面的使臣，马上轻声提醒。</p>
项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，赶紧喝掉杯中酒，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。</p>
随着时间推移，经历一轮又轮的装备，终于轮到托月和墨染尘他们表演。</p>
大殿内众人的目光看向两个位置，其中一半看向托月和墨染尘，另外一半落在萧霏霏身上。</p>
萧霏霏曾在第三楼当众扬言，要在今天挑战应托月，大家等了大半个宴会等的就是这一刻。</p>
托月起身出席，从容走到大殿中间。</p>
正要开口说话时，一个骄傲的声音响起：“皇上，皇后娘娘，霏霏想要挑战应家九姑娘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</p>
擎帝一脸惊讶地看着侄女，迅速看一眼下面的项渊，露出不悦的神情。</p>
萧霏霏大声道：“皇上，皇后娘娘，或许在很多方面，侄女是不如九姑娘，不过在舞技上侄女自信能赢过九姑娘。”</p>
“你呀……人家是天生一对，你凑什么热闹。”擎帝一脸嫌弃，似是十分不赞同侄女的做法，一双眼睛却不时在侄女身上下转。</p>
“陛下别急，咱们不如先听听九姑娘的意思。”皇后娘娘一番轻声软语安慰，擎帝才冷哼一声道：“应家九姑娘，你可不要因为她的身份就手下留情，你要狠狠地教训。”语气里对侄女有一种极度的嫌弃和仇恨。</p>
哈哈……</p>
擎帝盯着萧霏霏，发出一阵狂野的笑声。</p>
托月行礼道：“臣女一定会竭尽全力，不教皇上失望。”</p>
萧霏霏一脸自信道：“请皇上、皇后欣赏霏霏表演的七盘舞。”</p>
皇后娘娘低眸看着托月问：“九姑娘，你今晚表演什么舞蹈。”</p>
“回皇后娘娘……”</p>
托月故意顿一下道：“臣女要表演的是——剑舞。”</p>
噗……</p>
舞名一出，大殿内顿时数人笑喷。</p>
大家一直猜测托月会表演什么舞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，看起来十分柔弱的托月居然会表演剑舞。</p>
霏霏郡主竟以七盘舞斗剑舞，他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，最后留在梅花桩上的全是谁，九姑娘若是有心的话，一剑就能把萧霏霏扫下梅花桩。</p>
云齐好不容易止住笑道：“笑死本公子了，难怪她身边的丫头说，无论什么舞到她面前都会打折扣，还说不管什么舞都不敢近身，原来是因为她要表演的是剑舞，看萧霏霏一会儿还怎么嚣张。”</p>
萧霏霏一听“剑舞”两个字瞬间脸绿，不用比就知道自己必输无疑。</p>
托月淡淡道：“因为御宴的制度，臣女无法携剑入紫云台，臣女斗胆请皇上赐一把表演用的木剑。”</p>
“朕赐你一把真剑。”</p>
擎帝只顾自己开心，根本不管会不会伤到萧霏霏。</p>
托月面上露出一丝迟疑，忽然扑的跪下道：“回皇上，真剑太沉重，臣女体弱所是舞不动。”</p>
皇后娘娘看一眼擎帝，面带醉人的笑容道：“皇上，臣妾有一把剑，重量如一把木剑，不如就借给九姑娘用。”</p>
“好。”</p>
擎帝爽快地答应，丝毫不理会侄女的死活。</p>
托月犹豫一下道：“皇上，皇后娘娘，刀剑无眼，臣女未曾用过真剑，怕是一时失手会伤到郡主。”</p>
“无妨。”</p>
擎帝不耐烦地挥挥手，催促他们赶紧表演。</p>
皇后娘娘柔声道：“趁着摆梅花桩的时间，你们快些下去准备吧。”</p>
两人恭恭敬敬地退下，在后殿准备好的厢房里更换衣服，冰儿把步摇摘下跟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一起，才扶着托月重新回到大殿上。</p>
萧霏霏比他们先一步进进大殿，望着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人，所有人都眼前一亮，不过不是因为托月。</p>
萧霏霏的打扮实在是太过大胆，让人不敢直视。</p>
托月淡扫一眼，唇角一丝讥讽。</p>
径直走到奉着剑的轻舞面前，轻轻拔出她手上捧着的剑。</p>
果然轻如木剑，却也是锋利无比，遂跪下道：“此剑非常趁手，臣女谢皇上！谢皇后娘娘！”说完朝墨染尘看一眼轻轻跳上梅花桩。</p>
墨染尘面前早摆上凤鸣琴，两手轻轻拔动琴弦，轻柔的琴声在大殿内响起，托月便踩着琴曲的节奏，以一种优美步法在梅花桩游走，一时间缓带在空中轻轻飘扬，美若天仙。</p>
萧霏霏看着两人默契的表现，眼里闪过一抹妒火，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。</p>
摇曳多姿地走上梅花桩，乐声一起便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，动作、表情、眼神瞬间到位，以美到极致的画面展现众人面前。</p>
宫廷乐师马上奏响与七盘舞相应的乐曲，靡靡丝竹声以异邦音律节奏响起，配上萧霏霏的曼妙妖娆之舞相得益彰，瞬间夺走所有人的眼球，不少男子都惊艳得嘴巴都合不拢。</p>
托月丝毫不受萧霏霏影响，脚步轻灵地踩着墨染尘的琴声，挥舞着手中的长剑。</p>
良玉教的飞仙剑法，如它的名字一样美丽，加之托月是踩在梅花桩，果真美美仑美奂得像天仙在空中飞舞。</p>
萧霏霏很一上来就想把托月推下梅花桩，只是梅花桩不是平时练习的盘子，人踏在上面会有轻微的摇晃，能保持住舞姿优美很就已经很错，想要把托月推倒还需花费不少的时间。</p>
尤其是托月手中的长剑，不时挽出一朵朵看似美丽，却十分危险的银花，萧霏霏更加敢贸然上前。</p>
墨染尘手下的琴声一变，变得铿锵有力、杀伐之气十足，就如同在沙场上跟敌人拼杀，托月舞剑的速度也随之加快速度，飞仙剑法的魅力终于得展现。</p>
－－－－－－题外话－－－－－－</p>
秀顶：秃顶的另一种说就法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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