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</p>
没有人逼迫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压力是让人窒息的,从来都是,向来如此。</p>
我会在眼泪留下来的时候忽然听见:“我可能一辈子就这样吧。”</p>
身边的人都把我当作滑稽的小丑,言语之间是可视的轻蔑。</p>
班主任不会再管理我的迟到问题,不会再在意我阴郁的神态,一切都是理所当然。</p>
我依然会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,不知不觉,夏天就这么过去了,好像什么都没有做,拥有的就会全部消失不见。</p>
强烈的孤独感顺着心里的缝隙又一次入侵了我的不堪一击的情绪,私吞了所剩无几的快乐,</p>
年少的时候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个位置留给飞鸟,后来才知道,成年人的心里也生长着这只倔强的生命,只不过它换了个名字,叫做“自由”。</p>
每一个平凡正常的孩子都在抵抗着压力,在那条正确的道路上加速前进。</p>
他们之中,很少有人有明确的目标和抱负,只不过是一层一层的利害关系在推着他们向前。</p>
如果有机会,我也愿意那个时候就成为庸俗大队的一员,可惜没有如果。</p>
日日夜夜的崩溃哭泣会让人变成一个可怖的怪物,它会逐渐侵蚀你的内心,让你不仅对自己残忍,也会对他人残忍。</p>
我承认,那个时候我的爱是病态的并且充满着不理智。</p>
如果说我是一个小游戏里的人物,自我伤害扣掉了1000点血,正确的做法是从你的爱人身上得到500点血,自我自愈500点血。而当时的我却是,我渴求长安补给我10000点血,弥补我现在的伤害,供我未来挥霍。</p>
只不过,那个时候的我认为,一切都是理所应当。</p>
你不能给我这10000点血,我对你失望透顶。</p>
班主任会忍心牺牲一个下午的学习时间来搞班级动员大会,随机抽人,临场发挥。大家一个一个站上讲台,有的扭扭捏捏,有的慷慨激昂,有的哭哭啼啼,有的故作坚强,他们带着一个小县城的孩子的炙热,满腔热血规划着不属于自己的未来。</p>
仪式感就是这样的东西,总是会在某个气氛的带动下打通你的任督二脉。</p>
我忽然提起笔,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,写起了草稿。</p>
我要好好爱自己了,我不爱你了,郑长安。</p>
说到底还是小孩子,爱与不爱也是在一瞬间。</p>
那篇吞吞吐吐、颤颤巍巍的小作文并不精彩,只不过是冗长,就这样获得了全班的掌声。</p>
如释重负也心怀愧疚。</p>
下课铃声和掌声的结束好像提前约定一般,我懵懵的走下台,坐在我左右的同学很快簇拥过来,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在背后议论过我一样,我们在那一瞬间都和解了,大家看着我的眼睛示意我和他们是同路人。</p>
还在我思考到底要不要给他们眼神回应的时候,有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。</p>
转过头的时候,我的眼神对上了哪个陌生又熟悉的同路人。</p>
他静静的走过来,凑近我耳边,说:“出来一下。”</p>
我是无法逃脱的吹笛人的笛声的孩子。</p>
我们一路同行穿过操场,无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