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见深之所以理解父皇朱祁镇,是因为在他身边也有一位像钱皇后一样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,那就是整整大他十七岁的万贵妃,这个女人在朱见深失意之时像慈母一般为他开解,在朱见深被废掉太子之位时又如手足一般日夜守在他身侧,数起数落大风大浪没有让她动摇,朝臣诋毁后宫排挤也没有让她心寒,得此一人常伴左右,如何能不让朱见深视她若珍宝一般,小心的安置,细心的呵护</p>
今夜与往常一样,又有些不一样,穿过两盏大红的灯笼,走进那琉璃镶嵌的宫门中,万贵妃像往常一样,恭顺的坐在床边等候,一席红衫衬着她如霜似雪的肌肤显得格外鲜明,每到此时朱见深便会有些恍惚,仿佛眼前的女人再次化作了以前的那个年少不经事的万贞儿</p>
少顷,歇风止雨,万贞儿卧在朱见深的身侧,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道“濡郎,我是不是老了”濡郎是万贞儿在私底下对朱见深的称呼,也是叫了十余年未曾改口的习惯,朱见深听的习惯不许她改口,这也是另一种对她的恩宠有加</p>
闻言朱见深一愣,随即反问道“怎么会,贞儿突然说起这个来,莫非是有什么心事?”</p>
朱见深内心是敏感的,大起大落充斥了他飘摇的少年时光,这使他总想看清人心,总想把握住一切,此时万贞儿的问题令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同样娇弱的身影</p>
“妾身的心事,濡郎都知道的,只是濡郎的心事,妾身却未必全懂,若叫妾身猜想,莫不是今日又遇到哪个死倔的臣子刁难濡郎了?”万贵妃前半段话暗藏玄机,后半段话却似不着痕迹的把前半句抹了去</p>
此一言听的朱见深有些疑惑,但还是说道“朝中有谢卿在,那些死倔的家伙收敛了很多,反倒是有些怀着鬼胎的人看不得朕好过,想要对谢宇出手了”</p>
“哦?又是那谢通政的事情,妾身看他不错,弄出来的小玩意儿一个个怪可人的,前些日子还弄出了那什么香皂,清香袭人,确实好用的很呢”万贵妃笑着说道,似是对谢宇大有好感的样子</p>
朱见深闻言微微放下心来,继续说道“谢卿的本事又岂是在那些个小东西上,这几次在民间搞得动作或直指督察院,或直指地方官吏,近些天又在变法上出了不少点子,帮朕赚出了银子补了户部的亏空,那些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所谓忠良若是有谢卿一半的本领,朕又岂会整日的为难”</p>
“如此说来,既然濡郎你看重谢通政,又有何人敢动他?那些人不怕触怒了濡郎么”万贞儿似毫不知情般的睁着一对明眸直视朱见深的瞳孔,看得朱见深有些惴惴不敢</p>
“都是些在地方上有根基的朝臣,想来是被变法变到了他们的痛处,如今想把谢宇除之而后快,最不济也要调虎离山拖延些时日,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朕如何看不清,只可惜众口铄金,朕如今想回护谢卿也不甚容易,只能暂且拖延”朱见深说话时有些气闷,眼神也带着一些不爽的神色</p>
万贵妃闻言却是轻笑道“濡郎还真是护着他谢宇,须知濡郎如此一来反而会适得其反,木秀于林风必摧之,谢通政如今谨小慎微的倒也无甚大错,但长此以往濡郎可保他一时,如何保得他一世?若是稍有差迟,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,到那时哪怕濡郎有心保他,怕也无力回天了”</p>
万贵妃此言正是朱见深的心头所想,闻言朱见深不由得苦笑道“贞儿的话我岂会不知,可惜那邓州的瘟疫如今来的凶猛,朕只怕谢卿一去难回啊”</p>
“濡郎,臣妾觉得此事还是亲自问问谢通政的好,若是他知难而退,以后因此难以立足也怪不得濡郎,若是他执意要去必是存了成就一番事业的决心,想来拦也是拦不住的,不过如此一来却苦了邓州的百姓,谢宇若再将此事推脱了,臣妾怕这邓州的事就更无人敢管了”万贵妃并不直说,却已经把意思挑明,谢宇如今已是被架在火上烤,由不得朱见深再做旁的决断了</p>
果然朱见深轻抚着万贞儿的脊背微微叹息道“贞儿,朕何尝不是如此想的,朝野上下能为朕分忧的不过就那些人而已,现在也只闲了一个谢宇,他若是不去,再换谁也是糊弄差事去了,但朕总不能为了邓州的百姓,夭折了这朝廷未来的栋梁吧”</p>
“若是谢宇如此便夭折了,岂不是妄称栋梁,治不好瘟疫罪责也不在他,若到了那个时候皇上还能治他的罪不成?但若是谢通政真有办法平了那瘟疫,有此大功一件到时候朝堂上谁还敢无端置喙?”万贞儿此时被朱见深抚弄的微微动了情,慢慢的又往朱见深的身子边靠了靠</p>
朱见深也不再说话,仍在盘算着心事,但是万贞儿却开始缓缓的在他的身上摩挲了起来,这是她的特权,并不是哪个妃子都敢这么做,此举放在旁人的身上可是大逆不道的行径</p>
“濡郎。。。”万贞儿娇媚的轻声道</p>
终于朱见深放弃了思考,把心一横,下了决断。。。。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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