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水边，水桶落地。</p>
打水的杂牌惊讶地看着前胸，那里有一把从后背透入的剑。</p>
箭垛中，打着哈欠的杂牌睡梦中身首异处，死得不明不白。</p>
树林里，偷偷摸摸抽烟的几人，只觉刮起一阵旋风，头就飘上了天，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，死之前都没有弄明白，那不是幻觉的极乐世界，是真正的升天。</p>
一个，两个，三个……</p>
贾行云犹如鬼魅，无声无息地清理着外围的杂牌，二十来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，就稀里糊涂见了阎王。</p>
这些人，估计会永不超生吧。</p>
“老子手都抽软了。”周波揉着手臂，骂骂咧咧地走向篝火旁，颓然盘腿坐下。</p>
他接过丹拓递来的鸡腿，刚撕咬一口，崩得他门牙两侧松动。</p>
“草。”周波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门牙，气得那道断眉揪做一团。</p>
丹拓敲了敲自己的翡翠绿牙，撕咬一口羊排，含糊不清道：“按个这玩意，啃东西贼香。”</p>
“拿酒来。”周波挽着袖子，朝地上吐了口浓痰，被火苗炸响的声音吸引过去。</p>
他揉了揉眼睛，以为眼花。</p>
他看到篝火旁似乎有个红色的人。</p>
那红人旁若无人地走到喝得五迷三道的杂牌旁，咔嚓一声拗断了对方的脖子。</p>
周波吓得魂飞天外，再次揉了揉眼，红人消失得无影无踪。</p>
那个倒在地上的杂牌，嘴里流出黄酒，还有带着血色的果汁。</p>
嗯，那是果汁吧。</p>
应该喝醉了。</p>
周波不敢相信，愣愣地看着离丹拓最近的三个杂牌被一把奇怪的大剑串成一串葫芦。</p>
那大剑似乎是凭空出现，又凭空消失。</p>
“怎么了，不是要喝酒吗？”丹拓举着手在愣愣出神的周波眼前晃了晃，有些诧异不解。</p>
他狐疑地顺着周波的眼神扭头，惊得坐在地上顿时连连后蹭。</p>
血。</p>
殷红的鲜血蜿蜒到他方才盘坐的地方，如蛇尾一样扭动。</p>
“来人，来人。”丹拓掏出手枪对着空气胡乱射击，大声嚷嚷。</p>
静谧的村寨只有枪声的回响和火苗的炸响。</p>
围着火堆倒在地上的杂牌，悄无声息，如烂醉不省人事的酒鬼。</p>
酒鬼们，嘴中流出的不是呕吐物，是血，腥红的血。</p>
“你们是人？”呵呵哈气的声音，似近似远，冰冷的语气，让一切觉得匪夷所思的两人惊魂不已。</p>
“是人是鬼？”周波生吞着口水，咽得嗓子眼发痒。</p>
他举着枪漫无目的原地转圈，头上的汗水瀑布流下，迷糊了双眼。</p>
他胡乱抹了一把脸，看到一道暗影从眼前晃过。</p>
砰砰砰，连开三枪，连条鬼影也没摸着。</p>
他心惊肉跳，脸皮抽搐，本就难看的脸更丑了。</p>
“出来啊，出来。”丹拓酒意全无，大汗淋漓，浑身粘稠。</p>
他开着枪，为自己壮胆。</p>
“好哇。”戏谑的声音，阴沉得犹如来自地底。</p>
有人动了。</p>
是火堆旁死去的杂牌。</p>
生硬地、慢吞吞地耸拉着脑袋丧尸一般站了起来。</p>
丹拓、周波连滚带爬，朝活死人开枪。</p>
杂牌的尸体被打得千疮百孔，血肉模糊，轰然倒地。</p>
两人的心提到嗓子眼，还没缓口气，倒地的尸体又慢悠悠站了起来。</p>
“还我命来。”悠长低沉的声音，带着深深的怨念，让两人毛骨悚然。</p>
周波汗毛倒立，全身打着摆子，手中的枪似有千斤重。</p>
“不要过来，不要过来。”周波嘴中呢喃，脚下如同生根，死活迈不开腿，他吓着了，吓得裤裆湿哒哒的，尿液顺着裤腿流进鞋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