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废物。”月小玖愤怒地扯掉百叶窗，远方巷子拐角处的动静她看得一目了然。</p>
“人不如鹅，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。”</p>
屋中四人唯唯诺诺，低头不语，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。</p>
百叶窗的位置，不是他们可以占据的。</p>
“都给我滚下去，干掉那个女人。”月小玖捏爆手中的酸奶瓶，狠狠摔在地上。</p>
“是，女皇大人。”四个搬运工模样的人，拉响枪栓，争先恐后往外涌。</p>
只要能别跟这个喜怒无常的姑奶奶同处一室，无论怎什么，都没这么大心理压力。</p>
“回来。”月小玖皱了皱眉，几次想摘下耳麦摔在地上，最后还是传达了赵猛的命令，“撤。”</p>
“撤？”四人挤在门口，茫然不知所措，推门而出到底是杀出去，还是撤出去？</p>
“滚。”月小玖一脚踹塌房门，气呼呼从二楼跳下。</p>
“我们怎么办？”</p>
“废话，撤。”</p>
“跳下去？”</p>
“想死你就跳，有楼梯不走，你以为你是她？”</p>
赵猛下达撤退的命令，月小玖很不服，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干掉江晓蔷。</p>
但是当她看到窗外的情形，她明白，已经不可能。</p>
此时的祝屋。</p>
到处是敲盆击碗的声音，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弄堂胡同，活了。</p>
每一条巷子里，都出现戴着红袖章、呼朋唤友的的大妈大爷。</p>
大妈大爷们腿脚灵活，举着喇叭，分布各条交叉路，指挥着手拿各色称手武器的乡亲浩浩荡荡扫街，他们拿着扫帚、锅铲、马桶刷、拖把、鱼竿、板凳、球杆……</p>
汇集成几道洪流，朝赵记冷链的方向奔去。</p>
打头的居委会大妈就是首先接到阿嬷电话的胖大婶。</p>
她撸着袖子，拖着一把重达二十斤的关公刀，气都不带喘，“歹徒真是嚣张，居然敢在咱们的地头欺负江丫头，兄弟伙、姐妹们，抄家伙，打击邪恶，守护家园安宁，人人有责。”</p>
“你慢点，这关公刀，拜庙要用的。”</p>
“咋滴，害怕见血？”胖大婶把眼一蹬，气呼呼道：“我是那种鲁莽的人吗，江丫头是警察，我们拿人交给她不就行了。”</p>
“不是，我是怕你这么拖着，把刀口弄花了。”</p>
“去去去，我心里有数。”</p>
胖大婶诶嘿一声，扛起关公刀差点闪步，她硬撑着，老脸一红，“那啥，自家弄堂，不易动刀动枪，让小辈们撞见不好，那个，蓝谷，你给扛回去。”</p>
“又是我背锅。”蓝谷嘀咕一声，六十来岁的老爷子，自封祝屋太极拳领队，一把年纪，依然生龙活虎。</p>
他矮了矮身，压肩抗刀，轻轻松松就扛了起来。</p>
“行，我先过去，你们主意安全，别被贼人钻了空子。”</p>
“还用说，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，谁能翻出浪花来？”胖大婶单手插腰，振臂高呼，“站在党的伟大旗帜下，咱们所向披靡。”</p>
蓝谷摇了摇头，脱离群情激昂的大部队。</p>
他踩着广场舞队的步伐，哼着小曲抗着关公刀前进两步，拐后一步，一步一抖肩。</p>
“喂，你们哪家的小孩？”蓝谷抬头一望，老李家的墙头蹦下一好看的丫头，紧接着又跳下四个搬运工打扮，眼神不善的男人。</p>
“哦，大爷，我是胡一彪的女朋友。”月小玖搓着手指，脸色已然有些不耐烦。</p>
“胡一彪？那个烂赌鬼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？”蓝谷侧肩将关公刀的刀锋放在地上。</p>
他双手杵在刀柄处，指着月小玖身后四人，不紧不慢道：“你长得这么好看，应该不是坏人，你就算了，这四个歪瓜裂枣从没见过，哪来的。”</p>
月小玖听到大爷夸自己好看，不耐烦的脸稍稍有了生气。</p>
不过转念一想，这么大把岁数还看脸，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货色。</p>
她从后往前招了招手，跺跺脚，率先离开，“我没心情，你们看着办，干净点。”</p>
四人冷峻的脸立马原形毕露。</p>
皆是捏着响指，带着戏谑的神情围拢过来。</p>
“别逼我动手啊，我跟你们说，我可是祝屋太极拳领队。”蓝谷一脸正色，灰白的头发干净利落，他精神奕奕，身子板硬朗，完全看不出六十来岁的样子。</p>
“太极拳啊，古武咯，好厉害。”</p>
“大爷，你筋骨活动开没。”</p>
“好怕怕，你动个手，我看看。”</p>
搬运工嘻嘻哈哈，不说话那人一声不吭，埋头掏出了手枪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