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”的一声,她重重啐了口唾沫,冲向案几、抱着茶水不停歇的漱了数回口,这才一把捧了钱箱,一股脑的将箱里的物件全部倒出来。</p>
银锭、银锭、玉佩、银锭……果然没有秘密水路图。</p>
她坐了半晌再也忍不住,悄悄开了房门,转进了隔壁的正殿。</p>
晦暗正殿里,火盆隐隐散发出亮光。明珠白日里受了些凉,沉睡的呼气声有些粗重。</p>
猫儿轻轻摇醒她,悄声问道:“白日钱箱究竟被何人偷走?可是做木工的太监?”</p>
明珠立刻坐起身,揉着眼睛道:“是有个小太监手脚不干净,倒也没有连钱箱一块偷走,拿了玉佩和几个银锭。大黑咬着他不放,我发觉出异常,方对他搜身。可是还少了什么物件?”</p>
猫儿心中暗恨不已,却不能透露真的少了何物,只低声道:</p>
“并未少什么。只是那太监手脚不干净,我却不能用他了。改日得亲自去教训一回,也算是杀鸡给猴看,让旁人知道我的厉害。”</p>
她悄悄出了正殿,在院里借着雪色四处盯了一会,又回了配殿,将炕角、桌下、老鼠洞都翻找遍。可那秘密水路图却仿似长了翅膀,再未现身过。</p>
她长叹一口气,抬头看着“阴间三巨头”,恨恨道:“你们三个一点用都没有,莫说抓鬼,镇宅都不成。”</p>
四更时分,重晔宫的主子终于偷偷溜进了自己的书房。</p>
随喜守了半日,在他出现的一刻立马跟进去,从衣襟中取出一物,十分郑重的放在桌案上。</p>
灯烛点在地上,被四周桌案柜几遮去了憧憧亮光。</p>
萧定晔将那物件抓在手中,入手柔软,是纸张的触觉。</p>
他盘膝而坐,将巴掌大的油纸凑近灯烛细瞧,原本一团笑意的神色立时收敛。</p>
随喜轻声道:“殿下怕是已猜到,这是凤翼族文字。凤翼族已在百年前消失,其文字几乎湮没于历史,只在翰林院存着几部残本。”</p>
“此纸片从何处而来?”萧定晔声音透着几分冷冽。</p>
随喜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,迟疑了半分,低声道:“废殿,胡猫儿所居的配殿门口。”</p>
萧定晔面色晦暗不明,半晌方道:“说清楚些。”</p>
随喜道:“今儿配殿门倒塌,五福寻了一帮子会木活的太监前去修缮。其中有位太监手脚不干净,偷了房中物。明珠勒令那太监自首时,这纸片便随着太监掏银子的动作掉落到地上。王五在日暮时发现,去拣了来。”</p>
萧定晔听到此处,心中略略有些放松,忖了半晌方道:“你觉着,这纸片属于那太监,还是属于胡猫儿?”</p>
随喜忙忙垂首:“奴才不敢妄言。只是,那太监,奴才已趁夜掳了去,逼问了几个时辰。太监痛的死去活来,将这两年每一笔小偷小摸都供了出来,却并未认下纸片之事。”</p>
萧定晔心中一紧。这便是说,纸片极可能是胡猫儿之物。</p>
他理了理头绪,问道:“纸上的文字,可拿去问过翰林院众学士?”</p>
随喜忙忙道:“此事重大,奴才不敢为外人所知,自拿到这纸,便再未让旁人看过半分。”</p>
萧定晔点了点头,今夜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的好心情荡然无存。</p>
他默了半晌,道:“私底下去查凤翼族,我要尽可能多的信息。明日便要。”</p>
随喜看见自家主子的面色,忖着未来几日众人只怕要兢兢业业、如履薄冰,心下将胡猫儿问候了千百遍,自去安排暗卫们的行动。</p>
寒风吹了一整夜,到了第二日,日头早早的给了人间几分颜色。</p>
猫儿一大早醒来,还未净过面,便先将五福唤起,肃着脸道:“昨儿谁手脚不干净,去将那人唤来。告诉他,乖乖跟你来,我问上两句话就放了他。若耍滑搪塞,我除了要啃他耳朵,还要治你个‘引狼入室’的罪名。”</p>
五福瘪着嘴叹了一声“倒霉”,急忙忙跑出了废殿。</p>
过了一刻钟,他垂头丧气回来,当先向猫儿伸出手掌,吭次吭次半晌,哽咽道:“那太监不知去了何处,找不见他。姑姑打我吧……”</p>
猫儿听过,一颗心凉了半截。原地站了半晌,指着五福咬牙切齿道:“你这个木匠总管是当不成了,你引咎辞工吧!”</p>
------题外话------</p>
今天两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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