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示意她跟上他,并排行走在月光下,低声解释道:</p>
“我同旁的几家侧妃,虽说议定了亲事,然父皇还未赐婚,并未正式定下婚期。</p>
你也一样,我并不正式给你名份,只在宫内,委屈你担一个‘夫人’的头衔,在人前略略亲近几分,做出个样子。”</p>
猫儿隐约有些明白,不由问道:“人前是指哪些人?”</p>
“宫中之人,母妃、祖母、几位哥哥。”</p>
“背着人,又是什么模样?”</p>
“你是你,我是我。”</p>
这话她不信。</p>
今儿在御花园,到底是算人前还是人后?</p>
他仿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,低声道:“你放心,我今后,决不会像今日在御花园那般冲动。”</p>
又似有些委屈,越加将声音放的低沉:“你昨夜和今早,踢我的那两脚,也太用力了些……”</p>
猫儿被他勾起了熊熊烈火,狠狠瞪了他一眼:“天下女子,难道皆由着你们皇子胡来,不得反抗?”</p>
他立刻正色道:“没有没有,王子犯法与民同罪,这一点我知的。”</p>
猫儿“呸”了一声,这话才是天下最大的谎言。</p>
前方已快到她所住的那一排瓦房,她住了步子,偏头防备的望着他:“你说话,究竟算不算话?”</p>
他不由一提眉:</p>
“你手里不是有两份契书?有一份上写的,凡是我以权压人,四哥立刻赔付你一千两银。</p>
四哥买卖众多,皆是以诚立本,凡是他认下的事,最是诚信。”</p>
她又“呸”了一声,恨恨道:“我今日去寻他赔一千两,他如何不认账?”</p>
他忙为自己叫屈:“今儿在御花园,我真未以权逼迫你。”</p>
她立刻怒目相向。</p>
他只得细细解释:</p>
“那时你挣扎的厉害,半点不愿听我仔细说话。我当时无法,只得……</p>
若说我真的强逼你,那也是以一个男子的身份,而不是以皇子的身份。</p>
四哥是了解我的,知道我不是那种人,方不能赔你银子。</p>
倒不是他舍不得,而是不能认下这罪名。”</p>
猫儿想了半响,道:“我信不过你,你方才所言,皆要白纸黑字写下来,签下大名。否则哪日你又反悔,我却是吃了大亏。”</p>
他忙捧场道: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明儿我便亲自送……”</p>
他见她双目一瞪,只得改口道:“我让随喜将新的契书送过来。</p>
只是……明儿你要成‘夫人’的消息,众人便会知道,这掖庭你是不能继续住了……”</p>
猫儿立刻跳开两步:“你敢让我和你住一间房,我就……”</p>
他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,心里叹了口气,道:</p>
“既然不完全给你名份,自然不能让你同我共居一室。我让工部加快修葺重晔宫,将正殿改造过,今后,你便同我一墙之隔,可成?”</p>
她想一想,那和此前住配殿,也无太大区别。</p>
心下又一阵烦恼。</p>
解毒之前,她和他要在人前扮路人。现下却翻了个面,要和他在人前扮亲热。</p>
为什么日子就过的这般复杂。</p>
她向他再一次强调:“今儿在御花园,你我被旁人看到。你此举是因为生怕贼子拿我来威胁你?”</p>
他肃然点头:“没错。你该知,现下躲在暗中仇视你我两人的贼子甚多。”</p>
她提议:“既然如此,为何你我不在大庭广众之下,再演一回断情?你随意戳我两刀,只要不往要害上下手,我都能忍。”</p>
他正色道:“头一日众人看到你我那般情浓,后一日就断情,不合常理,贼子定然不信。只能你我徐徐图之,缓缓情淡。”</p>
说到这个时候,他看猫儿依然是一副不如何信他的模样,心中一时颓败,又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得意。</p>
他看上的女子,头脑果然聪慧。</p>
他继续搜肠刮肚的解释:</p>
“说到情浓,其实今日我冷静想了许久。</p>
固然此前我对你动了真情,然而淡了这些日子,我心中剩下的只有不甘。</p>
抛却这个不甘,还真的不剩多少情意。</p>
你知道,我是个名声极差的,出没于多少勾栏酒肆……”</p>
她大惊,立时冲到路边,连声“呸呸呸呸”呸了许久。</p>
在他面色转青后,方才住了嘴,却依然满脸嫌弃用衣袖用力抹着嘴,着急道:“你有什么暗病,快说。我明儿就去寻太医开药!”</p>
他垂首无语,半晌方无力道:“我无病,你放心。我有洁癖。”</p>
猫儿却并不再近前,只沿着路边,等要拐向瓦房时,转头冷着脸道:</p>
“你今儿过的话你莫忘,莫在太后面前说漏了嘴。万一各位贵人将我投进井里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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