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软语温香，款款摆动的细细腰肢，哝哝软语的白齿红唇，鲜红或绯紫的纱帘将整个室内包裹得一片奢靡，廉价的华丽只能装下俗不可耐的庸脂俗粉。</p>
坐上几人，案前摆着时令的水果，和一两碟子明显没有人动过的下酒菜，和这些下酒菜一样让人没有食欲的是几个骚首弄姿的女人，脸上的脂粉似乎全落在案桌上的下酒菜里，灰蒙蒙的使人厌厌欲呕。</p>
万浩将左右的女子用力的搂住，两只黑乎乎的糙手在女子廉价的绫罗衣衫上用力的揉搓，一定是将女子身上的排骨给搓疼了，女子发出故作轻浮的调笑声音来，将生疼的皮肉疼痛盖住。</p>
“大李兄是这家的金主，几乎每日里都长在这家，不知有什么令李兄销魂蚀骨的乐事，竟如此的乐不思蜀。”万浩对着一个姓李的肥头大耳的猪油男淫笑连连。</p>
这姓李的也不私藏好东西，将自己怀里的一个妖艳女子往场中一推，一个女子被她推得往前扑倒在地，脸上却越发的笑得销魂招魂。</p>
姓李的道，“这个是今日我选中的新红，快将你的拿手神技给在坐的各位展示展示。”</p>
这新红挤满笑容，却将衣领越发往下拉，立时博得一阵满堂叫彩，更有甚者将筷子在酒碗上敲得震耳欲聋，嘴里喷出的酒星子像是天边下起的小雨。</p>
新红已被推上台前，万没有临阵怯场的道理，但这新红显然不是新雏，娴熟的肢体动作将她的体态越发的招人眼。</p>
一个脸色枯黄体型瘪瘦的小厮将一架瑶琴摆在场中，步子极轻的退下场去。</p>
却冷不防坐在门边的一个高长小子伸手狠抓了一把，差不多大年纪的两个人，一个低眉顺眼不敢声张，一个如得了天大的便宜放纵的大笑不已。</p>
这边新红将瑶琴调了一调音质，堂下众人却被那名高长小子逗得哄堂大笑，气氛已经极是火热。</p>
并肩而坐的齐颜儿和林毓霖二人不时的对一对眼色，没有说出口的意思，想必是一样的，厌烦。</p>
林毓霖右手紧紧的捏着酒碗，任自己左膀右臂上挂在的两只大蜘蛛怎么摇晃，依旧如泰山顶上一棵松，巍然不动不摇，不变色。</p>
唯一动着的是一双眼珠，时不时瞟一眼身边同样被困的齐颜儿。</p>
这边齐颜儿就没有林毓霖那么好的定力，刚开始还能和自己左右的两只大蜘蛛推杯换盏，调笑生风，渐渐的两只大蜘蛛开始上下其手，这也是因为其他桌的大蜘蛛已经在上下其手的缘故。</p>
“不许摸！”</p>
“不许动！”</p>
……</p>
这是齐颜儿整个晚上说的最多的几句话。</p>
就你们这身材还敢穿得如此招摇惑众，真是心里没点B数。</p>
齐颜儿不屑的瞧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两只大蜘蛛，又不知不觉将胸口抱得更紧，眼光更不去瞧身边的两只大蜘蛛。</p>
新红将瑶琴叮叮当当的奏响，曲风高开低走，清风白絮只是一个显身，便是无边无尽的阿谀挑逗，骂郎骂女的吴侬软语。</p>
齐颜儿看向新红刚准备夸她两句，忽然便被塞了满耳的屎粪，怒气不打一处来，当啷啷将面前的酒碗就是往地上一扫，将身边的两只大蜘蛛一左一右用力推到，呼一下站起，叉着衣袖说道，“我当这偌大的京城有什么不得了的去处，原来竟是这些腌臜破败的所在，不对我的脾胃，走了走了。”</p>
万浩不知何时鬼魂一样站在齐颜儿的面前，笑得脸上开出梅菜花来，讨好的说道，“齐兄勿恼，这还只是开胃菜，稍待静候，马上便会有好东西上来。”</p>
那边新红已换了一身越来越少的衣衫，站在场中玩着命的骚手弄姿，场下人有老有少，脸上俱已是笑得狰狞龌龊。</p>
场面已是不堪入目，林毓霖往齐颜儿看去，正好和齐颜儿眯缝不敢看的眼光撞上，一个挑眉，齐颜儿会意，二人双双在众人的狂呼喝彩声中悄无声息溜了出去。</p>
偏是万浩眼尖看着二人衣摆一闪，再看席上已没了林毓霖和齐颜儿二人。</p>
“怪道林兄对女装无感，原来私爱男装，看他们二人已经私奔走了。”堂上一阵子的哄堂大笑，万浩更是笑成一个破落竹筐。</p>
“真是胡闹，不像话！”齐颜儿听见身后的人发出的肆无忌惮的笑声，还以为是在拿新红做耍，并不知道这笑声其实是在笑话他们二人。</p>
林毓霖听着齐颜儿发着牢骚，似乎并没有发觉有何不妥，一个转身往门外走去。</p>
“喂！你！”齐颜儿连忙快步跟上，也不问问他再去的地方是个什么所在，或许比这个地方更不如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