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明珠挥手让他下去。</p>
郑妈妈也肃着一张脸，走在袁明珠身后。</p>
谁把布偶放到他们家车上的？什么时候放的？对方的目的是什么？</p>
袁明珠拿着那个布偶仔细观察着，布偶的边已经磨毛了，就凭这一点是澄姐儿日常拿着的那个无疑。</p>
别人家不会磨毛了边还给孩子玩。</p>
当初这个小鹿的布偶她就只做了两个，一个给了澄姐儿，另一个做的有些瑕疵的被慧姐儿拿了去。</p>
这个是没有瑕疵的。</p>
布偶上头还有干了水渍。</p>
袁明珠摸着那些水渍，对春英说：“去看看贺五月回来了吗？回来让他来见我。”</p>
郑妈妈最先想到的是安定侯府的狗腿子，“是不是安定侯府的人干的？”</p>
那个李琦还没查到踪迹。</p>
她担心是安定侯府的人绑了戚大小姐，嫁祸给他们家。</p>
袁明珠摇摇头，吩咐她：“把这个销毁了。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拿了袁明珠平日裁纸的刀，把布偶割开，把里头的棉花拿出来，端了平日焚烧信件的火盆，把布偶的外壳当着袁明珠的面给烧了。</p>
然后检查了布偶里的棉花，“二小姐，里头没有东西。”</p>
郑妈妈把棉花拿出去赏了院子里粗使的婆子。</p>
袁明珠看着她走出去，隔着帘子看着她站在院子的角落里跟那婆子说话，眼神幽深。</p>
五月匆匆赶回来。</p>
“二小姐，还没查到有用的东西。”</p>
袁明珠：“那件事不着急，你先点些人手过来，我要用。”</p>
拿两只银锭子出来放到他跟前。</p>
把贺五月吓得直冒冷汗，“这，这……？”</p>
“给跟去的人分了，拿了银子都管好自己的嘴。”</p>
贺五月吞着唾液，瞄一眼袁明珠的脸色，心一横把银子揣起来。</p>
待吃了晚饭，袁明珠回到后宅。</p>
今日买回来的竹榻已经清理干净送了来。</p>
她盘腿坐在榻上，吃了一只新送来的杏子，味道很甜。</p>
指着杏子：“送些去书房给我哥哥们。”</p>
春英笑着拎着篮子，“奴婢去吧！”</p>
今日她娘说了，他们马上就要回去了，她得把这个消息给弟弟说一声。</p>
等到该就寝了，芸香都开始给袁明珠铺床了，春英还没有回来。</p>
期间五月让人给送进来一匣子东西，袁明珠看了一眼放到了一边。</p>
郑妈妈到院门口张望了几回了，也没见着人回来。</p>
向袁明珠请示：“二小姐，春英这丫头又不知跑哪贪玩去了，奴婢去找找她。”</p>
却看到袁明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，问：“妈妈没有要跟我说的吗？”</p>
郑妈妈的脸在烛火的照射下像是在扭曲，颜色煞白。</p>
“噗通”跪倒在地。</p>
到了如今她也不知道是哪里露了马脚。</p>
袁明珠见她还算老实，问：“你是谁家送来的？”</p>
郑妈妈刚想说话。</p>
袁明珠把指头放在嘴唇上“嘘”了一声。</p>
女孩的嘴唇红润而柔软，带着水盈盈的光泽。</p>
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软糯。</p>
“说实话，我最不喜欢人说假话了。”</p>
尽管如此，郑妈妈也不敢轻视她。</p>
磕了个头，嘴却抿得向蚌壳一样。</p>
“呵，不想说？”</p>
“春盛和春英是你亲生的吧？”</p>
软糯的声音里满满的威胁。</p>
从之前秦家和冯家那两家的例子里，袁明珠知道这些安插进来的钉子，所带来的孩子最好是亲生的，为的是不露出破绽来。</p>
袁明珠让芸香把之前五月送来的匣子拿来，冲着她抬抬下巴：“拿给郑妈妈看看。”</p>
郑妈妈看着匣子里的东西，瘫坐在地上。</p>
袁明珠：“我不揭穿你，你依旧照着我们原本定下的日子跟着芸香去京城，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，到了京城就离开我们家，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。”</p>
郑妈妈再磕了一个头，“奴婢的任务本来就已经结束了，奴婢准备到了京城以后帮着大小姐准备好出嫁事宜就带着孩子离开。”</p>
袁明珠不想追究真假，那些京城里的贵人，她不想招惹也惹不起。</p>
她挥挥手：“你下去吧，这边不用你伺候了，你准备好，出发的日子我定好了会告诉你。”</p>
郑妈妈站起来，想想不甘心，问：“奴婢自觉没有露出任何破绽，您是怎么发现的？”</p>
袁明珠看了她一眼，“最早知道你识字的时候我也怀疑过，让芸香注意了你一些日子，没发现异常，我就放心用你了。”</p>
袁明珠是真放心，一直拿她当心腹，不然作坊里的是也不敢都交给她去办。</p>
袁明珠庆幸，多亏着她不是安定侯或是大胡氏的人，不然损失就大了。</p>
即使发现了灭了口也晚了，看这些从他们母子三人房里搜出来的东西，他们没少往京城传递消息。</p>
“之所以发现你是别人安插进来的，是你今天销毁那个布偶。”</p>
郑妈妈一脸茫然，不知道那个布偶怎么了。</p>
“你当着我的面烧毁布偶的外壳，跟你往日做事的习惯不符。”</p>
“你平日没有这么……，”袁明珠想着措辞，“没有这么避嫌。”</p>
是从袁明珠跟她商议了要把她派往京城以后，她就开始用力避嫌了，没有当着袁明珠跟她闺女说去京城的事，却当着她把棉花送给婆子。</p>
“按说你是我分派去京城的，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？”</p>
郑妈妈低着头不说话了。</p>
袁明珠其实还有许多疑问，不过她不想问也不敢问。</p>
她怕问了以后，跟顾重阳之间就有再也没法弥合的猜忌。</p>
这样最好，大家都粉饰着太平，她就当郑妈妈只是汉阳公主府派来的，中间没有顾重阳什么事。</p>
至于为何郑妈妈要选在她开始议亲这个敏感的时间离开，就当是巧合吧！</p>
他们本也没想攀那个高枝，问心无愧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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