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父亲俩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，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去。</p>
刘自樵认出这是袁家的马车，赶紧提醒妻子停下。</p>
两口子闪身走到一处铺子的屋山旁边。</p>
往前面看过去，就看到昶哥儿拦住了袁家的马车。</p>
袁家的车夫九叔看到车前拦着的人，把马车斥停下来，对着马车里汇报：“二小姐，是刘家的孙少爷。”</p>
袁明珠冲着车外呶了呶嘴，示意郑妈妈去处理。</p>
郑妈妈下了车。</p>
看到下来的是郑妈妈，刘永昶试图越过她靠近马车。</p>
郑妈妈焦急的唤了一声：“刘少爷。”</p>
虽然如今天气冷，但是因为进了腊月，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，街上行人并不少，他这样子对两家都不好看。</p>
车上袁明珠等了等也未见马车启动，对春韭说：“去告诉郑妈妈，到燕子居定一间雅间。”</p>
堵在路上也说不清楚，干脆找个地方说透彻好了。</p>
看到两人往回走，刘自樵妻子问他：“他们这是去哪啊？我们还去不去袁家了？”</p>
还未待刘自樵回答，就看到对面巷子里又出来一辆马车。</p>
“唐家的马车，他们在这干嘛？”刘自樵妻子这会问的，仿佛做了亏心事的是站在她旁边的丈夫。</p>
刘自樵无奈苦笑：“我哪里知道他们怎么在这里？”</p>
就看到唐家的马车不远不近的尾随在前头两人身后，一路追了过去。</p>
他妻子横他一眼，也往来路回去。</p>
“你干嘛去？”</p>
“嘛也不干，回家！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要去你自己去好了，我可没长这么大脸，这还没拿到哪呢，就天天追着男人跑，等进了门不得更膈应人，</p>
我可没脸去说合，要是以后小两口日子过得不好，我们还怎么跟袁家人见面？”</p>
两家关系挺好，可也不能仗着关系好拿着脸上？</p>
刘自樵追着妻子，两口子一个在前头跑一个在后头追，脚底打滑，走得踉踉跄跄。</p>
远远的看到袁明珠和昶哥儿进了燕子居里。</p>
袁家的那个妈妈却走到后头唐家的马车边上。</p>
似乎那妈妈跟车上的人说了两句话，就上了唐家的马车。</p>
刘自樵妻子瞧着那边劝着丈夫：“看到了吧？袁家姐儿是个有主意的，我们别跟着瞎掺和了。”</p>
上了唐家马车的郑妈妈是出于袁明珠的授意。</p>
蟠龙寺出事以后，一直也没找到谁下的手，出于安全考虑，袁明珠的马车一直有伪装成路人的护卫保护。</p>
护卫发现了唐家的马车在跟踪他们，给他们发出提醒。</p>
袁明珠认出马车是唐家的，猜测车上的人是唐淑兰，吩咐郑妈妈去跟她谈谈。</p>
郑妈妈上了马车，一点也没掩饰脸上的鄙夷。</p>
“唐小姐果然如传闻一样，在家是个受宠的。”</p>
用着鄙夷的表情说着恭维的话，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话是反讽。</p>
偏唐淑兰是个大脑没褶皱的，真当成人家在恭维她，露出娇羞的笑。</p>
很快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，因为郑妈妈又说道：“才出了这么大事，唐小姐也太不小心些，你们家人也是心大，怎么还能让你一个人出来？”</p>
唐淑兰气鼓鼓的，却不愿意撵她，因为郑妈妈之前跟她说两家正准备退亲，她得核实一是不是真话。</p>
郑妈妈知道她有所怀疑，伸着手说：“我这消息可不能白给你。”</p>
他若是不要好处唐淑兰还有所怀疑，一看她这样立马把怀疑都打消了。</p>
拿了些散碎银子给郑妈妈。</p>
郑妈妈皱着鼻子嗤道：“你以为地方要饭的呢。”</p>
一边说一边往她身上佩戴的首饰瞟过去。</p>
唐淑兰在她的眼神示意下，一样一样把首饰摘下来，直到让她满意了才作罢。</p>
郑妈妈：“正头娘子跟小妾可不一样，再是贵妾，进门的时候也是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院子里去，嫁妆都没有，</p>
不仅没有嫁妆，也不能主院，只能住在跨院或者是过道院里，主院那是正妻住的，还不能穿真红色，就是生了孩子也不能叫娘，得叫姨娘。”</p>
唐淑兰给她银子可不是为了听这个，让她来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来了，伸手就要去抢刚刚给她的那些财物。</p>
郑妈妈灵活的避过，“唐小姐别急呀，我说的都是实话，您要是不想做妾，就得抓住机会啊，袁家因为刘家要纳你做妾，两家都在吓唬对方要退亲，</p>
现在刘家少爷不想退亲，找上袁家小姐，你是做正妻还是做妾，还是妾都做不成，可就都看他们两家谈的结果了。”</p>
言外之意，怂恿唐淑兰从中作梗，把两家的亲事搅和散了。</p>
马车外头车辕上坐着的车夫把车内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。</p>
虽然他也被收买了出卖唐家关于这桩亲事的消息，但是他觉得跟车里头那妇人比他还是个有底线的人。</p>
袁家小姐身边怎么养着一匹这样的狼啊？</p>
郑妈妈把收到的好处塞到怀里，“谢谢唐小姐的赏，以后有消息我还给您送去。”</p>
唐淑兰看看燕子居的窗户，吩咐车夫：“回去。”</p>
这个消息很重要，那婆子说的对，她是做妻还是做妾，还是妾都做不成，就看这一遭了，绝对不能让刘袁两家的亲做成了。</p>
唐淑兰回去跟她娘商议怎么搅和这桩亲事。</p>
燕子居的二楼雅间里，袁明珠正跟刘永昶相对而坐。</p>
在刘永昶十多年的人生轨迹里，从来都是中规中矩，能在半路等着她，能跟着她来到这里坐在这里，或许是他最越矩的举动了。</p>
他手里捏着杯子，不是为暖手，只是为自己增加勇气，“唐家表妹即使进了府里我也只拿她当表妹待，你尽管放心好了！”</p>
袁明珠：“我不是对你不放心，我是对我自己不放心，我怕我会忍不住脏了自己的手，我只是想清清白白做人，所以，有我没她。”</p>
刘永昶没有听懂，愣愣的看着她。</p>
就她她又说道：“不过那是一开始，后头我改主意了……。”</p>
她说改主意了，刘永昶并没有放松心情，反而是一颗心沉到了底，打断了她的话。</p>
“我会护着你。”放下杯子去握她纤细的手指。</p>
袁明珠警惕性高，他握了个空。</p>
“虽然有些话说出来有揭人伤疤之嫌，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，有些人不是你愿意护着就能护得住的，要是愿意护就能护住，你们兄妹就不会年幼失恃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