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也是你告诉我，体育馆储藏室里有赃物，也是你说看到唐思茵鬼鬼祟祟在那里进进出出的呀。如果不是你的，我也想不出这个计谋。”</p>
倪佳佳的笑似乎是有一瞬粘在了她脸上。</p>
像一个壳，卡住了。</p>
几秒之后，倪佳佳的声音更温柔了。</p>
“你看，我就知道，现在你是在怪我了。唉，人心啊……”</p>
“没有！没有，我怎么敢怪你……我只是在想，佳佳你是不是也误会了什么。”</p>
“没有哦，我只是把看到的告诉你，至于你心里是怎么理解的，那我就做不了主了。说到底呢，你是什么样的人，你就会看见什么。你心里一直想着报复唐思茵，所以你听到见到的一切，都会自动成为证据，鼓励你去陷害唐思茵。”</p>
“是，是这样吗？”</p>
“话说回来了，我的确是看到唐思茵在储藏室进出，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？”</p>
“什么？”</p>
倪佳佳低垂眼眸，缓缓地道。</p>
“也有可能是唐思茵在那边发现真正的犯人，想阻止那个人呀，对不对？你要承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。但是可惜啊，你脑子一热，自己不好好想清楚，就把唐思茵和犯人画上等号。”</p>
倪佳佳一根细长葱白的手指，指着黄柠胸口。</p>
“说来说去，都是你的错。”</p>
黄柠沉默了。</p>
她垂着头，一动不动。</p>
的确是的，说到底，一切的起源是因为自己动了怀心思。</p>
倪佳佳满意地看着这个结果，向后倚靠，微笑欣赏着黄柠脸上的疑虑一点点转变成了自责。</p>
但是，还不够。</p>
“唉……”倪佳佳又悠悠叹了口气。</p>
“我真的很为你伤心啊柠柠，你才读大一，这样被退学了以后可怎么办，你怎么有脸回家呢。”</p>
黄柠垂在身侧的手，微微握紧了拳。</p>
“档案上有污点，你就永远都没有翻身之日了。”</p>
“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，我认了。我刚刚也在想就干脆跟爸妈坦白吧，然后就算以后找不到正经工作，我也可以回家做点小生意，我妈卖的米粉可好吃了，我能把她打理门店呀，反正总能想到活下去的办法，别为我担心了佳佳。”</p>
黄柠貌似开朗地笑了下。</p>
“这当然是可以的，你想得开就好，我就担心你会钻牛角尖。”</p>
倪佳佳仿佛是又想起了什么，问她。</p>
“对了，你爸是不是在村委会上班呀？”</p>
“是啊。”</p>
“哎呀，那可麻烦了。”</p>
“怎么了？”</p>
“你不知道吗，直系亲属犯案会对政审有印象，不能在政府部门工作了哦。唉，你爸爸要失业了呢。”</p>
倪佳佳怪可惜地摇摇头，连连说太可怜了。</p>
“还有啊，不光你爸，你以后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，不能入党，不能考公务员，也不能参军……反正柠柠啊，你犯了错，给全家都抹上污点了呢。”</p>
倪佳佳一脸不舍得，拍了拍黄柠的手。</p>
“爸，爸爸会失业……”</p>
那妈妈怎么办。</p>
还有弟弟呢，弟弟的未来也会受到牵连吗？</p>
倪佳佳勾着嘴角笑起来，看着黄柠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那样，在她眼下簌簌发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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