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作业的矿区,道路两边是堆积如山的煤炭,还有就是浑身发黑的矿工。
矿工身上沾满了透黑的煤尘,不论是衣服还是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,基本上都是一个颜色。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苟言笑,看不出有任何表情。
看到矿工的工作环境,方启博能深深地感受到煤矿工人的“难”,日复一日在采煤一线劳作,将闪闪发亮的“乌金”源源不断地从黑暗的地底深处涌向地面。
是什么驱使他们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艰苦工作,肯定不是什么情怀,也不是什么爱好,只能是生活的压力。
不用问也知道,他们大多来自贫困的山区,没有其他工作技能去选择更好的工作,而选择在煤矿井下挖煤、或者煤矿地面享受肉眼可见灰蒙蒙的煤尘。
尤其是井下的环境,则更加恶劣。
他们要面临顶板淋水、顶板破碎,这些都是井下生产中常见的现象。
就算你穿上雨衣也没用,那样汗液出不来,捂得一身湿,行动还不灵活,不穿雨衣时,顶板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身上,最终还是一身湿,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。
更难受的是长时间的处在10°左右的低温中,即使是穿了棉衣,等停下来时也会冻得浑身发抖,可想而知,在这么潮湿、寒冷的井下从事又脏又累的工作是什么感受?
方启博曾经在前世的新闻报道中看过关于矿工的工作日常,所以略懂一些。
但报道未必全面,实际上还有一些更糟糕的情况。
例如矿井受到成本控制,都不会开凿出很大的通道,有的通道最矮的地方只有一米左右。
一个成年人在这样的环境工作,只能跪下或者是坐着干活。
而且在工作的同时还要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,随时要面临着各种潜在的危险,是真正用血跟汗换钱。
再例如采煤工作面割煤时,虽然是有防尘口罩、有降尘水幕,但一个班下来,工人们满脸满身都是煤灰,只有眼球和牙齿能看到白色。
方启博等人跟随吴大熊来到距离矿井还有
几十米左右的制高点,便停住了脚步。
这里几乎可以俯瞰大半个正在作业的矿场,所有人都在矿井外十米左右的地方辛勤劳作。
不过方启博知道,矿井黑黝黝的洞里的百米左右,还有几十上百人在各自不同的岗位上工作。
宋工指着正在出煤的井口说:“现在我们红光煤矿是井下开采,人工挖掘,半机械化运输,生产工艺还是比较先进的,南方那边大多还是用人工背着煤炭出井,危险系数那是相当高啊。”
吴海渊闻言问道:“为什么不是全机械化挖掘呢?”
宋工说:“没有全机械化挖掘的可能,煤矿下面有很多未知因素会造成危险,如果是机械化开采的话,面对未知的危险无法控制和操作,毕竟机械要停止是需要一定的响应时间的,但人工开采就完全不同了,一旦发现不对劲,可以立即停产撤离矿井。”
方启博对这些什么机械化、半机械化生产一无所知,反正在他的认知里,但凡是人下矿井,都有危险。
不过现在他有个疑问。听着宋工的意思,他对这些安全生产意识很重视,那么前世的瓦斯爆炸是怎么来的?
一时疏忽?
想到这里,方启博问道:“宋工,现在的采矿之前是不要做什么勘测呀?”
宋工点头,“这是必备的一门功课,包括地下有没有水,有没有瓦斯,有没有其他非煤矿物质,都要勘测的一清二楚,才能制定开采计划。”
接下来,宋工带着吴海渊和方启博一会儿爬上开采出来堆成小山的狂堆,一会儿又下来指着那些正在作业的工人,详细给吴海渊介绍红光煤矿的一系列开采流程和安全生产制度。
滔滔不绝介绍了有大半个小时,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。
周婷两姐妹可没有心思听这些,这里看看,那里走走,偶尔还会用脚踢一踢地面上的煤块,解解闷子。
孙运杰和李曜文则是在一边抽着烟,看着周婷两姐妹无聊的举动。
而方启博和吴海渊听着宋工的介绍,各有所思。
吴
大熊看着六人分成三组各自不同的表现,口罩下面的嘴巴扬起微笑。
他对吴海渊的表现很满意,以前他就让吴海渊过来学习怎么管理矿场,可是吴海渊一直都不愿意过来,反而跑去做什么房地产生意。
现在能在那里仔细听宋工所说的内容,就是一个很好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