掐中林思安要害,她自然少了阳奉阴违。</p>
“若不是我留了心,怕是此时早就被你算死在如意算盘下。夫人,做人可不能太言而无信,会遭天谴的。”</p>
这话于我而言,着实反糊涂。</p>
“我怎么言而无信?”</p>
林思安冷笑:“少作无辜了,你在宫中闹出这么大动静,不就是想知道皇上有多少心思在你身上。”</p>
横竖没个顺眼,林思安继续话来。</p>
“夫人这一手不亏啊,捞了个皇上掌中宝的名声不说,还顺带挑唆了皇上和顾家礼间的矛盾。如今顾党草木皆兵,找不到你的影子进而想拿我做替罪羊,要不是这两年在大历攒了些人脉,怕是此刻被拉上和谈桌面论价钱的人就是本宫我了。”</p>
我在荣华苑内消息闭塞,若不是林思安告知,我还真错过一场如火如荼的大戏。</p>
我道:“噢,原来你担心顾家礼威逼容舒玄,把你作为筹码去跟北燕伪帝密使谈好处。多好的法子啊,我怎么没想到?”</p>
“你敢指天发誓说你不知?!亏本宫还想着帮你如何逃出困境,却不想差点着了你的道!”</p>
顿时,林思安怒火攻心地拽住我的胳膊,那咬牙切齿的样子,跟要吃人似的。</p>
我却不见急:“人脑若不开动起来,就容易生锈犯蠢。动动脑子吧,林思安,若我想动你,还用得着借顾老贼的手?多事而费劲。”</p>
“别以为我好拿捏!李淳元,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,何况是人!你若没动歪心思,怎么会跟皇上妥协,还哄得皇上的信任旁若无人地进出皇宫?你就是想用欲擒故纵的招数套住皇上的心,为了重返大历荣宠再复做足铺垫!”</p>
我哀声一叹:“可见,荣华富贵真可以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,不过两年时间,你便对容舒玄死心塌地。”</p>
说着,我挣开林思安攀得牢的手,把自己的见解奉上。</p>
“我和你之间的差别,就是你太把男人当一回事,进而情不自禁地陷入他们给你安排的角色中;但我不同,我是个坏女人,我通常喜欢利用人,故而交锋对阵间不会把心思交给对方太完整。知道其结果有何不一样吗?”</p>
那种带着恶意扮演坏人,讲真,很给人凌驾于万事万物上的成就感,得意的尽兴。</p>
“不一样的地方是,你依附的男人哪天变心了,不要你了,那你的人生就垮了;而相反我这样的人,从头至尾只依赖自己的坏女人,还可以活得潇潇洒洒。林思安,你是受过一次教训的人,不要老盼着男人来疼你爱你,施舍你,你得自己把自己当回事。”</p>
“本宫就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!”</p>
怒之极,老套的巴掌又从林思安裙角扬起,欲落在我脸上;可既然看穿了套路,那我自然不会给她发挥老梗的机会。</p>
一把截住她的手腕,提醒到:“你再讨厌我,可别忘了,你从头至尾在模仿谁,扮演着谁。”</p>
甩开对峙间的难堪,我防备地退了两步,靠在典书柜上:“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,总之我从来是好马不吃回头草,你稀罕容舒玄,那就拿出点狠腕子来,尽快把我弄出这是非地。”</p>
“本宫偏不想帮你,相反,恨不得你早点死!”</p>
林思安做凶威胁向我逼来,我泰然自若地抬手一阻,顺道把另一只空闲的手指向远观站岗的霍子陵。</p>
“一时半会怕是不可能,你得问问霍子陵同不同意。”</p>
“李淳元,豁得出去且想要你命的人不止我一个,若我把你藏在荣华苑的事儿透露给顾相,你猜皇上他届时护得住你吗?”</p>
我呵呵笑,乐得悠哉:“你既然豁得出去,试试不就知道了吗?”</p>
说着,不退反进的我趁林思安不注意,一把捏住她的小脸,仔细地审视了一番。</p>
“到底是个水做的可人儿,少不了优柔寡断;我再给你上一课,想做个彻底的坏人,就别把自己心中的盘算透露给对方知道。你这样做,只说明你越发不敢,因为你自己顾忌太多,没那种豁出去的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