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这混沌的脑袋，在无数杂乱思绪碰撞下，进冒出了个骇人猜想。</p>
“容舒玄不会是把住了四位尚书大人什么致命要害，逼得他们不得不低头臣服？！”</p>
她表现淡然：“谁知道呢？你的疑问，我没法给你答案，我也很想知道其中缘由。”</p>
我克制住起伏的心绪，尽量把问话放得平和：“那顾党有什么应对之策，坐以待毙？！”</p>
她答：“真金易得，人才难觅。要顾相一时间找出人选顶替空缺，无疑比登天还难。他如今能暂时手中的礼部和吏部，已经实属万幸了；不过，皇上这刀既然架起了，就没想过落轻，礼部吏部的清洗看来是迟早的事情。”</p>
于这一点，稍作思量，我心中倒是有个谱。</p>
“你说在点子上了。我这几年在北燕也暗中调查过六部的人事任命，几个主缺虽被顾家礼的心腹占据，但内部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多是寒门出身。要知道，真正维系六部运转的正是这些埋头苦干而不得出头的寒门士子，相反那些显贵出身而占据要职的门阀子弟，插科打诨安逸度日多年；要他们坐上主位顶事，无疑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。”</p>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皇上在利用寒门士子被打压多年的怨气，为自个造势？！”</p>
霍胜男这反问虽上了轨，确还没理解透彻，我道：“不是造势，而是大势所趋。”</p>
而这话间，我落在霍胜男身上的目光，更见透亮清明。</p>
“四年前，大历朝堂上这股寒门士子的怨气就早已存在，但碍于兵权架空而落了下风；如今容舒玄卷土重来，以我观之，他此次夺权的赢面很大。”</p>
“何以见得？！”</p>
我道：“还不明白？南境近十万的启元军的崛起可不是什么摆设，容舒玄如今有你们霍家撑腰，在与顾家礼夺权中可谓是信心倍增。顾家礼这只老狐狸，输就输在太心高气傲，四年前不仅没及时将寒门士子的怨气化解，专注打压制衡寒门士子间反让启元军在南陲茁壮成长，可谓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。”</p>
霍胜男摇摇头，不敢苟同：“你别太乐观，启元军中毕竟还有顾相的势力插足，要说尽数掌控十万大军，那也太言过其实了。”</p>
“胜男，若届时容舒玄和顾家礼翻脸，以令弟的本事，还收拾不了启元军中那帮蝇营狗苟之辈？！容舒玄此番能否成功夺权，关键还在你和霍将军对启元军的掌控调度；容舒玄这个节骨眼上让你返回上京，不会只是让你闲置着，当个什么享福郡主。”</p>
霍胜男先是一愣，等惊色消褪后，浮起一丝打趣的笑：“你这么个女中诸葛，困在荣华苑中浑浑噩噩度日，倒真也屈才了。”</p>
我不敢大意，提醒到：“那我这女诸葛再给你个提醒，上京皇城中被顾家礼掌控的五千禁军卫如何牵制，才是当下最该考虑的棘手问题。”</p>
“这你就不用多操心了。”</p>
说着，霍胜男恢复一脸严肃，行动间有了去意。</p>
“朝堂上的事，我还是秉承着有个度的原则，你这玲珑心思就莫追着我刨根问底，我很难做的。难不成你又想看着我挨皇上板子？耽搁了许久，我也该走了。”</p>
“我送送你。”</p>
没反对她的去意，我抱着晋儿也迅速起了身，准备亲自送霍胜男出荣华苑；可不想她一把按在我肩头，阻止到。</p>
“留步吧淳元，外面还飘着小雨，小殿下沾雨受凉我就罪过大了。”</p>
朝晋儿做了个鬼脸，摆手道别间，霍胜男口中又飘出句：“靖德帝最近在乌横吃了两场败仗，虽急功近利了些，可损失不大，你莫太担心。”</p>
话毕，霍胜男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花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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