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置好晋儿,算了算也耗了对方不少时间和耐心,我转而起意朝偏厅走去。</p>
人前脚刚踏入偏厅门槛,一道急影忽朝我奔来,还未等我反应,对人已经伏在地死死地抱着我的右脚。</p>
“皇后娘娘仁心,务必救救我家夫人!”</p>
“放肆!”</p>
对人失仪引起侍卫警戒,冲上前欲拿人,却被我扬手给阻拦住。</p>
“无妨,这里没你们什么事,且退下。”</p>
清退了场子,我微微垂下头,手不觉地揉揉眉心处。</p>
我道:“据我观之,你也是陶玉华身边有身份的老奴,难道你家主母没教过你,场合间如今区分高低尊卑?我可不想一直被你拽拖着,听你在这替你家夫人诉苦。”</p>
“望娘娘宽恕,老奴情急失仪!!”</p>
听懂了我的话,这老奴跟被烙铁烫了爪的猫儿,立马松手跪退在一旁缩着,为我让了道。</p>
我泰然地坐上该坐的位置,用一小盏香茗的时间考验对人耐心后,方把话给接起来。</p>
“你家夫人闹出的事儿,我亦有耳闻,而嬷嬷不怕冒杀头风险前来我处讨救兵,想来亦是我嫂嫂身边的心腹红人,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</p>
气氛在急速沉淀,然于时间衡量,不过是我放下茶盏的功夫。</p>
“眼下这事儿,不单单只是表兄内门妻妾争风吃醋那般简单,更牵扯到大历北燕未来关系;既预见风险颇多,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一同搅这趟浑水?”</p>
“再难再险毕竟一门亲!眼下除了皇后娘娘您,没人能救我家夫人,娘娘此时断不可置身事外!”</p>
她的话,无疑引得我闷笑不止。</p>
人生苦恼事之一便是着一门亲戚关系,你落难时不见半点援手,她有难时反倒理直气壮。</p>
也无怪乎,但凡还有一点希望,谁在那落难人眼里都是救命稻草。</p>
当下好戏正开锣在即,我亦没心思同这老奴拐外抹角,索性把话摊开。</p>
“帮不是不可以,但前提是要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。”</p>
“老侯爷!”</p>
须臾赌心,这老奴抢答着亮出了底牌。</p>
她急急道:“夫人让老奴转告娘娘,若她有什么差池,老侯爷的处境只会更加堪忧,说娘娘能掂量出轻重的!”</p>
我摇摇头,不满意:“仅这一点,远远不够。”</p>
为了不让对方存了侥幸,我把这否定深入解释了一番。</p>
“我外祖父是何等人物?虽屈于一时形势所逼,但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。我有眼看得清,宋家现确掌控在宋衍手中,然要做到随心所欲的地步,还差了许多火候。退一万步说,即便宋衍起了什么大不孝之心要动我外祖父,宗门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叔伯们恐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,不是吗?”</p>
这老奴面色一白,急急跪行到我跟前,再拉住我的衣裙求到:“可老侯爷被软禁期间,夫人可是尽心尽力照拂,难道仅凭这一点,不足以撼动娘娘回心转意,施以援手?”</p>
“那是她做宗门孙媳的本分。”</p>
我不留情地撇开这老奴的纠缠,把话说得更现实些。</p>
“若不是念着陶氏对我外祖父有些孝心,你觉得我有耐心在这听你废话?这个成败节骨眼上了,你家夫人还不老实交底,难不成要掖着自己的老底进棺材?”</p>
顿时,这老奴如遭雷劈般,懵坐在地上。</p>
而我敢这般大胆说,自然有其道理。</p>
要知道,陶玉华既然敢向我讨援手,手中自然捏着让我动心的底牌;而这张底牌,陶玉华似乎还抱着幻想,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轻易用。</p>
睨着眼瞧了片刻这老奴的作难,我径直起了身,做出了欲离开的架势。</p>
“机会已经给了你们主仆,若不想说,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。”</p>
话毕,我便迈动了脚步。</p>
“娘娘慢行,老奴说!”</p>
仅一步,这老奴跟着了疯魔似的拽住我,豁出去似的说上她们手中最后的底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