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起掌,周暮雪欲再做威慑,然在我眼里看来,这不过是败者的虚张声势罢了。</p>
轻蔑地对笑了笑,缓着足够慢的动作,将她亮起的手掌给拦住。</p>
“你杀不了我的,周暮雪。你心里很清楚,作为一个杀手,丝毫犹豫,只会败事而不会成事;或许以你的能耐,能动世上万万千千的人,然我,却是你永远动不得的一个例外。想知道为什么吗?”</p>
反问期间,我一直瞧着周暮雪的反应,她虽口上没问,但满脸写满了渴求答案的疑惑。</p>
关子不想卖太深,我笑道:“因为你是一个墨守成规,固执己见的人。重规矩的人同时,也意味着他无法打破规矩对自我的约束;依规而行的事,你尚且能处置的妥当,但一旦跳出你认知的规矩框架,你这样的人就无法驾驭所谓的‘变数’。”</p>
“这是天欲宫,你既然进了这里,就得服从规矩。”</p>
我道:“规矩是死的,然人是活的。天欲宫又如何,即便当着你们的公子的面,我还是这句话:天欲宫内,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我。而你,不过是想把我拉入你认知的规矩条框中,强行将我改变而已。”</p>
“老话道: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我人不仅固执,还耐心十足。谁以后服谁,咱们走着瞧。”</p>
“别,我们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没必要这般耗着。”</p>
要说服一个人忽然转变,谈何容易?</p>
气撒过了,威立足了,表明了自己的立场,现在是时候说说可以和平相处的条件了。</p>
我继续说到:“我成为不了你期望中的人,然不代表我办不成你们天欲宫交托的事儿。周暮雪,该撕破的脸已经撕破,与其这样无谓僵耗着,不如我们各让你一步如何?”</p>
“让一步?如何让?”</p>
果然,进入她的认知领域,话突然变得好说起来。</p>
我说到:“我的让步,也是给你的承诺,不管是练舞还是练功,我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学,去做;然你,作为督导者,我希望你的让步是,不要再背后搞些无意义的小动作,企图让我有所改变。因为太规矩的东西,最后只会落得平庸,我想你们也不愿意看到我在不适应的环境中,渐渐失去本有的价值吧。”</p>
“那夏蝉呢?你是怎么看待她对你突来的示好?”</p>
身为女人,气量狭窄我能够理解,然此时周暮雪提到夏蝉,从本心讲,我不愿意搅合到她们俩的恩恩怨怨中。</p>
我中立地说到:“做人的道理,你敬我一尺,我敬你一丈。我不管你和她间过去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,但夏蝉眼下,的确是实打实的帮了我个大忙,以后有所回报,也是理所当然的。不过你可以放心,回报是一回事,可要我做别人挑事的刀俎,入不入这个是非染缸,我还是有决定权的。”</p>
周暮雪面起讽意,冷哼哼地说到:“虽没了记忆,然你还是本性难移,一如既往的圆滑世故,做事总想着如何两头不开罪。”</p>
“圆滑有什么不好?身在弱势,谁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主,非得竖起刺头扎对方一下才甘心的。”</p>
她回:“那你刚刚的态度呢?是想跟我说明,其实我是个好说话的主,好说话到可以任由人骑在我头上?!”</p>
有种对牛弹琴的累倦,我两手一摊,把话亮个实在:“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。我只知道,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,何况是人呢?我劝你还是别把什么都算得那么精细,算过头了,人容易走火入魔的。”</p>
话毕,我两眼珠子挺自然地朝门外望去,给周暮雪引路间,也下了最客气的逐客令。</p>
读懂了我眸光中的深意,周暮雪冷冷一笑,说到:“没想到在自己的地方,还得看别人眼色来去,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才是暮雪院的掌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