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,一轮耀眼如明珠般悬在云海之巅,随着云雾幻波时明时暗。</p>
双臂为枕,我躺在洗心池边的一块山岩上,静看着头顶苍穹青天流云,默听着身边潺潺的雪水声,试图把混乱的心融入这方宁静中。</p>
我不是应该在无尘殿跳舞吗,怎么转眼却来了洗心池边偷得浮生半日闲?</p>
这个问题,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,也想得糟心。</p>
聚仙阁上的一舞,我回想了不下百遍,丝毫找不出有什么失误和差错的地方;而再那一舞前,我很自信说,自己多月苦练的飞天那罗舞定能惊艳对方,引得天欲宫宫主拍手称赞。</p>
可奇怪的是,那段展现自我的期间,我没有听到对方一星半点的称赞,更没有所谓鼓掌喝彩,反觉得自己是个搔首弄姿的跳梁小丑,强撑着底气与自尊,在对方面前艳俗无比谀地舞着。</p>
到最后,连琴师的曲子都没弹完,自己先被这冷场给打败了,进而选择了逃之夭夭。</p>
究竟是哪里令对方不满意,我想了又想,猜了又猜,然始终没有一点定调。</p>
心烦意乱间,我探出一只枕着脑勺的手伸入溪流中,轻巧地从溪水里捞出一块浮冰,像在报仇雪恨,撕肉嚼骨般愤懑,咬啃着冰菱消心火。</p>
“上次吃雪,这次吃冰,你对冰雪是有多情有独钟?”</p>
心火正旺间,忽然耳际边炸起阵打趣,惊慌打翻满心的我立马麻溜地爬起身来。</p>
回头一望,我颜色间惊慌又重了几分:居然是他!</p>
这个打趣我的男子印象极深,因为半年前金婆婆的那场事端,这个无端出现在女奴院玉衡峰附近的男子,曾是一度力证清白的关键人证。</p>
定睛审看了对人良久,胖瘦变化间我没多大印象,不过他此时一如既往白绫覆眼的出场方式,倒是格外让人记忆犹新。</p>
而此时,男子自若地踩着高低不平的溪石向我靠近,跳上另一块距离我不到两尺的溪石间,顺手从溪流中捞起一块冰。</p>
学着我刚才的样子,他咬了小坨,嚼了嚼,挺纳闷地问到我:“没什么味道,可怎么你能吃得如此津津有味?”</p>
顿时,我因尴尬而红了面,立马把手中冰丢回了溪水中。</p>
“你这人好奇心还真是重。”</p>
“换了谁见你这样,都免不了好奇心重。怎么,他们又不给你饱饭吃,可是犯了什么事?”</p>
“口渴而已!”</p>
大约是不喜这男子的玩笑口吻,我语气间颇为不耐烦:“公子你哪只眼睛瞧出我犯了事,难不成我脸上会写事?”</p>
“脸上是不会写事,然姑娘可别忘了这里齐天峰,且又临近宫主的无尘殿,不是谁都可以在这洗心池附近自由地来来去去。”</p>
“我住在暮雪院,一时心情不畅来此透透气,不算碍着谁吧?”</p>
不甘示弱地反驳了他一句,我亦振振有词地反问上对方:“公子你呢?你是以什么身份,在齐天峰这森严地进进出出。”</p>
“姑娘是在质疑我的来历?说来我们可是齐天峰上的邻居,你住暮雪院,而我住无尘殿。”</p>
“你住在无尘殿?!”</p>
心中正有股惊异在破土萌发,不想男子言语简要地解释上:“我跟在宫主身边当差,自然住无尘殿了。”</p>
“难怪你能肆无忌惮地出入千名山各峰座,原来是无垢公子的心腹,当然没人敢过问你的事儿。”</p>
下意识间,我捂着胸脯顺了顺气,把那股欲起的惊慌给压下去:“刚我还以为自己是撞上了天欲宫的主人,一时吓得心慌。幸好这狗屎运不是够强势。”</p>
“怎么,姑娘你很怕我们家公子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