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呼在曳曳烛火中炸起,刺破殿宇中久积聚的沉闷。</p>
满头大汗的容舒玄,瞪大了眼,豁见上方惊异垂俯着他的我,整个人顿时如溺水的人触到了河底,呼吸急转缓,焦躁渐渐平复了下来。</p>
细细地为他拭过汗,我抄起宫扇为容舒玄打凉:“做噩梦啦?”</p>
诚实地点点头,忽察觉自己是偎膝而眠在我怀中,眷恋更胜一筹。</p>
我道:“再睡会儿眠吧,我瞧你先前睡得甚是不安稳,还一直在闹梦话呢。”</p>
“我呓语?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?”</p>
惊慌骤起,容舒玄脸跟打了霜似的难看。</p>
“活脱脱的做贼心虚样,怕泄露什么底了嚒?”</p>
说着,团扇遮半面,微垂头的我笑如银铃响。</p>
然于容舒玄而言,此事看似虽小,但却万万马虎不得。</p>
他不住地央求上我:“告诉我吧,我真好奇得紧。好不好,好不好,求你了。”</p>
面对容舒玄的软磨硬泡,我实在难以招架,止握住他哈痒的手:“好啦,好啦,我说还不行嚒?别一直不规矩地捣鼓我。痒着呢!”</p>
清了清嗓子,把闹劲儿定住,我这才回到:“你刚在梦里,整整唤我名字六十一次,还有什么‘我错了,我悔过’之类林林总总的话,估摸着,反复说了不下百次。”</p>
“没别的了?”</p>
“没啦。”</p>
瞧着容舒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,我月眉一蹙,也是起了疑。</p>
“容舒玄,你是不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,心虚得连做梦都不安生?”</p>
“哪,哪有!我不是怕你赌气间不再见我。”</p>
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,我拿出十二分严谨,考量着眼前这个百八十度大转变的男子。</p>
怪异在心,可终计较不出个所以然的我,问到:“容舒玄,我现下很是怀疑,是你人脑子还未清醒,还是我在犯梦?”</p>
“要不要验证下?”</p>
雷厉风行更胜当下言语,容舒玄猛撑起身子,就瞄准我唇袭去。</p>
所谓“吃一堑长一智”,我再笨再好糊弄,也不至于在同一个坑栽数次。</p>
反应甚快地亮出团扇,我截胡当场,未让容舒玄得逞。</p>
“你哪里沾染的坏毛病,说不过就动嘴!”</p>
“说话不是用嘴?”</p>
容舒玄峰眉一展,露出了吊儿郎当的笑。</p>
“流里流气!”</p>
羞红脸间,我似乎动了真怒。</p>
“是我蠢行了吧,居然会对你这白眼狼动了恻隐之心!”</p>
说着,我撂开怀中枕卧的容舒玄,背转过身去不再搭理。</p>
然得了甜在心的容舒玄,哪里会气馁,眼下正是大好时机,他只会越挫越勇。</p>
坐起身,就着我背对的身影,容舒玄一把环住我的腰身,将削尖的下巴靠着她肩头上,像只乖巧的小猫蹭着我的颈脖。</p>
“我不是怕你觉得枯闷,故才变法逗你的。”</p>
我银牙紧咬,不断地甩肩,然对方像个水蛭般黏着,怎么都赶不走,驱不开。</p>
“笑一笑,十年少;人总是生气,老得快。”</p>
说着,容舒玄在我肩头侧着脑子,郑重其事地说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