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哈哈干笑了阵,我把手中典籍塞夹在一大堆乱书丛中掩藏,说到:“原来已经这么晚了?记性跟狗啃了似的,老记不住事儿!我这就立马回屋,免得明早起不来,耽误了大家的行程。不早了,公子您也早些回屋休息吧。”</p>
点头哈腰的门面功夫做得极粗糙,想着能糊弄过尴尬便糊弄过去;脚步不过朝藏书阁靠了两三步,转过身欲大步开跑,不想背后传来一声冷幽幽的话。</p>
“这样的我,让人很不自在吧?!”</p>
瞬间,脑勺像是被木棍狠敲了一记,我愣愣地站在原地,木头的半个声都吭不出来。</p>
他在背后幽幽地续道:“我本以为,一切铺垫做得够顺其自然,然不想这一步我还是跨得太仓促,太着急。世人的戒心,终还是容不下一个不祥之人的孤独,顶多只配零星的怜悯罢了,却永远不能融为同类。”</p>
他的话,似苛责,似怨怪,似失望,又似孤独,来来回回冲击在我五味陈杂的心间,倏地却逼出了个清明。</p>
我反道:“不祥之人的界定点在哪儿,公子口中所谓的同类界定点又在哪儿?这些标准衡量,你似乎认为是别人给您设定的,可在君惜理解起来,却是你敏感心性下,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狭隘局限。”</p>
转过身,化去先前尴尬的我,从容淡定地看着他片刻,又说到:“我没有资格来评论你心中的孤独,你心中的怨与恨,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感同身受,都是或多或少显得多余的同情。毕竟,我没有公子的重瞳之症,也永远体会不到它给你带来的困扰和烦恼。”</p>
当下,尴尬在随无声蔓延,然我却分毫不觉这气氛有多难破解,淡然地耸耸肩,笑了笑,便是一副轻松自如在面。</p>
我道:“您想想,若是公子有我这般愚笨的同类,那不是拉低了你的睿智?在我心里,公子从来都和同情二字沾不上边的;即便得知你患有重瞳之症,对于我而言,也最多是种惊讶,惊讶着原来老天爷也是公平的,从不会让太过完美无缺的人存在于世间上。至于什么‘不详之人’说词,我这个惹祸精和公子您比起来,才更配这‘不详’二字吧;别人如何看待您,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的是,您就是我的救星,即便是我闯出天大的祸事来,您依旧有办法摆平。”</p>
“你这是在安慰我?”</p>
冷脸中裂生出一股柔色,让他满身戒备有了破绽。</p>
“安慰太以偏概全,我更倾向于,咱们是能敞开心说说真心话的朋友。”</p>
扣扣脑门,我亦对这样的说法起了矛盾:“也不对,公子您就像是神坛间走出来的神仙,平日把我等凡人的倾述听腻了,偶尔也忍不住下凡一遭,游戏人间和我们一道混着闹。可神仙就是神仙,哪能跟凡人做朋友,咱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。”</p>
“什么胡糟糟的比喻。”</p>
见他笑了,我心中底气更足:“比喻恰不恰当没关系,关键是公子懂了我想话里想表达的意思,那就足够了。公子就是公子,我师父就是师父,不会因为一只眼睛有异于常人,他在我心中的定位就有所改变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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