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己选吧，撒娇这会儿对哥哥没用。”</p>
瞧晋儿那股小大人的口气，倒是尽得某人的真传。</p>
最终，这个小不点黏人精没能拗得过晋儿的威胁，只能乖乖在他哥哥的敦促下，规规矩矩地坐到书案前学写字。</p>
“晋殿下心思很细腻了吧？”</p>
正松了口气间，此时朱小梅走了过，同我攀谈间，顺道递来一杯清热解毒的荷叶茶。</p>
大约是真被玉麒折腾累了，我也没多拒绝朱小梅的好意，接过清香四溢的荷叶茶，就送了大口进嘴里。</p>
朱小梅落座在我旁边，分筛着两个孩子的衣服，时不时随着我一道欣赏着他们兄弟俩勤勉为学的和睦景象，脸上总是笑眯眯的。</p>
许久后，耳边才响起她的感叹：“有些时候，晋殿下的懂事真叫人心疼。”</p>
“懂事或许是寄人篱下的缘故，毕竟晋儿这孩子不是慕容曜的亲生子，处事性格自然不同玉麒般那般张扬。”</p>
我亦有我的看法，随心而感，不带任何偏见。</p>
“并不是这个原因。相反，皇上对晋殿下的关爱远远超过对大皇子的。”</p>
停了手中的忙活，朱小梅望着书案边认认真真教授玉麒写字的晋儿好一阵，才喃喃说到。</p>
“湛江上的那场噩梦，不仅对阿姐是一场生死考验，对晋殿下而言，也是一场极彻底的心性洗礼。”</p>
或许是话题来得太突兀，太触心，我手中茶杯一时没握稳，在裙子上抖撒出好大一片茶水渍。</p>
我惊问：“他当时那么小年纪，那些事他都记得？”</p>
“记得，且记得一清二楚。”</p>
欣慰笑容间渐渐浮出了忧伤，朱小梅反复抿着唇积聚着勇气，待心能承受住过往的伤痛，这才开口说到个中曲折。</p>
“自从阿姐在湛江出事后，我一直很担心晋殿下。也不怪阿姐，如今您记忆全失，自然不会知道这事对晋殿下的影响有多严重。晋殿下自从出生到四岁，一直被大历皇容舒玄软禁在掖庭中，过着没名没分，毫无自由的日子；阿姐从掖庭中将晋殿下救出时，他已患有失语症，不喜于人接触，心性自闭。也多亏了阿姐您衣不解带，日以继夜地治疗照顾，晋殿下的病情才慢慢得以康复，有了正常孩子的朝气和活力。”</p>
顿了顿，朱小梅深吸口气，又说到：</p>
“可惜老天爷似乎不怎么待见这孩子好，你们母子刚刚重聚天伦没多久，阿姐便出了事。而经过湛江一役沉痛的打击，晋殿下又变成了个沉默寡言的孩子，也变得极其懂事；这一年多来，他跟在皇上身边习武从文，从酷暑到寒冬，日日勤勉不坠；即便再苦再累，再痛再伤，晋殿下也从来不随意露一句抱怨，一声哭声，甚至是掉一滴眼泪。唯独今日，晋殿下重逢了阿姐你，他才有了点该属于孩子的任性气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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