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那场辩证议主，我此时已预见它的腥风血雨之烈，之猛；可我，当下却无分毫力挽狂澜的慧心在身。</p>
“娘娘，臣是真心需要你的帮助，您也无需多顾忌什么；事必行，不可违。”</p>
事必行，不可违。</p>
多么戳心而无奈的话。</p>
“王叔要的东西，我会遣人送来西平行馆。”</p>
“如此，臣在此多谢娘娘大义成全。”</p>
对方那略带激动的感谢，却我闭上眼不敢直视；到底是谁成全谁，心里那杆秤掂量得出来，而可笑的是，一切显得那般理所当然。</p>
周瑜打黄盖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，被人调侃百千年的谚语，至今还是如此奏效。</p>
“王叔。”</p>
待我从心中苦海中挣脱出，睁开眼的我缓缓从石凳站起来，曲下膝盖，跪在了成王跟前。</p>
“娘娘这是作甚？尊卑不可乱，娘娘如此大礼臣万万受不起！”</p>
“王叔先听淳元细说后，再评判这礼您受得起还是受不起。”</p>
面对成王的阻拦，我亦有我的坚持在心。</p>
将额头重重落在地上，我道：“跪在您面前的，不是什么尊贵无比的皇贵妃，淳元只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，代自己的夫君讨个明白，你和阿曜间究竟是不是谣言所传，那相见而不敢相认的父子关系，请王叔务必据实已告。”</p>
“这个很重要吗？”</p>
我道：“很重要。恩情不能欠得不明不白，人心的本分底线，万不能丢。”</p>
“那臣也问一句，这个疑惑，是娘娘的好奇，还是皇上本人的顾忌？”</p>
“都不是。淳元顾虑的，是在时过境迁之后，这世上还能留有一二清醒的人，为这段过往凭吊出值与不值。而王叔的答案，淳元保证，除了天知地知我知，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事情的真伪。”</p>
就这样，我和成王之间在很长时间内，陷入缄默僵持态度；直到他一声轻轻的叹息在耳边响起，他将我人从地上谨慎地扶起，指着石桌上那盘橙说到：</p>
“这是南淮新上的秋橙，味道尚好，但不足之处的是这橙有籽，且带苦味；娘娘若不嫌，就带一些回宫慢慢品，或许能琢磨出自己想知道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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