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暮……”</p>
直到远离公交站台，兜帽里的豆浆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，她看着宋暮的侧脸，犹豫着开口：“这样做……真的好吗？”</p>
虽然知道宋暮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类型，但这终究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宋暮杀人，这让她下意识感到了一股不安。</p>
“是指杀掉那个家伙的事情吗？”</p>
宋暮想了想，猜到了豆浆这么说的原因。</p>
他为什么要杀掉对方？</p>
这座城市没有巡狩所，不用面对秩序的制裁，这是前提。</p>
那两个男人对他心怀恶意，所以他也不介意以恶意作为回报，这是根本原因。</p>
而让他下杀手的直接原因，是那个家伙的最后的叫嚣。</p>
他不喜欢。</p>
结合上面种种，所以那个家伙死了。</p>
当然，对于豆浆而言，这种说辞无法令她心安，所以需要换个说法。</p>
“那是一伙专门从事绑架外来者的犯罪分子，如果不处理掉，将来只会有更多人遭受到他们的迫害。”</p>
宋暮揉了揉豆浆毛茸茸的脑袋，心情逐渐愉快：“之后我们去往虚界，这种事情不会少的。”</p>
“但我们完全可以向巡狩所……”豆浆还想辩解，但话到一半，她才想起，失乐园并没有巡狩所。</p>
他们已经来到了秩序世界的边缘，秩序之外，厮杀与混乱才是常态。</p>
就像是走出象牙塔的孩童，第一次见到了外界无边的风雪。</p>
蓦然，她产生的一股恐惧。</p>
“在害怕吗？”</p>
宋暮察觉到了豆浆紧绷起的身体，思索一番后，微微叹气：“是我缺乏考虑了，还没有询问过你的想法。”</p>
“虚界之旅确实很危险，如果你想离开，我可以为你办理回威尔斯特或者安城的托运。”</p>
虽然豆浆能够为他寻找老板提供不小的助力，但也并非必须，如果豆浆真的不愿意去往虚界，宋暮也不会强求。</p>
“不要！”</p>
闻言的豆浆剧烈地摇头，琥珀色的眼睛中写满了愤懑与不满：“我、我是很怕啦！但我会克服的，我可是强欲之兽唉！因为这种事就把我留在现界，你把我当什么啦！”</p>
小白猫昂起脑袋，急切地为自己辩解，就像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，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宋暮。</p>
明明心中害怕，她却依旧强撑出了一副骄傲姿态。</p>
看着豆浆的可爱模样，宋暮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。</p>
“原来是这样吗？那确实是我误会了，嗯，我道歉。”</p>
宋暮抚摸着豆浆背上柔顺的毛发，轻轻安抚：“既然这样，那我们就出发吧。”</p>
……</p>
现界安全局，恒动天穹的下属机构，负责预防来自虚界的危险，同时也负责两界之间的海关贸易。</p>
横亘天与地之间的雾柱就在前方不远处，只要穿过这里，便可以去到一个全新的世界。</p>
雾柱的必经之路上，一堵高大的铁墙伫立，各类监视仪器不断扫描四周，防止偷渡事件的发生。</p>
只有拥有现界安全局所颁发的签证，才能通过这里。</p>
但也并非没有例外。</p>
瓦伦·诺顿看着手中的茶水，静默无言。</p>
这里是现界安全局边境办事处的办公室，通过对面的窗户，就能看见通往虚界的雾墙。</p>
除他以外，办公室中还有两人。</p>
“濮阳先生，虽然这确实是恒动天穹的通令，但干咱们这一行，最忌讳的就是越级指挥。”</p>
办公桌后，高鼻梁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，熟练地提着皮球：“真不是我要为难你，局里没有下达文件，我也没办法给你放行。”</p>
在办公桌上，有着一张工牌。</p>
现界边境办事处最高负责人、海关总管，莱万·布恩。</p>
办公桌的另一侧，濮阳夜雨注视着面前的最高负责人，眼神冷漠。</p>
他当然看得出，对方是在故意为难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