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各自忙碌的时候，苏元青消化起这次比试的收获。</p>
从第一层到最后一层，比试的过程他都记得。这次并非因为记性好，而是石碑传给他的印记，如同传法的神识记忆一般，承载了那些道纹的变化。</p>
他一个一个看过去，观摩道纹变化，从对手和他自己的剑势里寻求领悟。</p>
开荒的收获之大，令人狂喜。</p>
尤其超越他境界之时，石碑演化出的那些法门，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——他如同久旱逢甘霖，吸吮着其中的养分。</p>
在他面对面的地方，凰女和玉茹圣女等人守候着竹月道姑。</p>
三日之后，竹月道姑身上有火焰燃烧。</p>
那是缥缈的火，演化着道纹。</p>
那些道纹都是破碎的，在火焰中，在桃仙岛的道纹酝酿中，它在重聚。涅盘，是破而后立的过程，是死而后生的过程——这破不是一破到底，终究留有一念；死也不是完全断绝生机，而是留有一点后路。这是一种法门，也是一种心境。</p>
苏元青领悟中间，睁开眼，看到那火，看到那混乱。</p>
这一眼，也是一种领悟：混乱之中如果隐隐有秩序之因，早晚能收拾干净，就像阴阳经，有赤月天经的至阴至阳在，早晚能够收拾得干干净净；而若反过来，秩序之中如果隐隐存在混乱之因，早晚也要暴露。</p>
白公子给他的化神心得里有一句，“不漏一问。”问题，算得上混乱之因。</p>
但人在修行中，很难没有疑问——如果没有了疑问，那么人就成了死水，不用修，也没法去修。只有在活水之中，才能生存，只有在疑问之中，才能修行。但是遇到了疑问，不能压住不管，要解决。至于以后，会出现更大的因，更大的果！</p>
他想了一会儿，又闭上眼睛去领悟别的。</p>
和这一念一样，那些领悟一点一滴，积累成他的修为。</p>
竹月道姑的道纹在重组，又过两日，一切都在火焰里重生。虽然新生的道纹看起来很弱，她的境界看起来倒退许多，但睁开眼睛时，她却无比平静。</p>
这是涅盘里藏着的秘密。不是转瞬间变得更强大，而是心境和境界的重生。</p>
从这一刻开始，她将不受过往束缚，从头再来。</p>
她未来的路，将会更加宽广。</p>
竹月道姑收敛道纹，睁开了眼睛，说：“劳烦凰女守护，罪过。”</p>
凰女说：“你值得。我该去求我的道，有空回凤凰门坐坐。”</p>
竹月道姑说：“是！”</p>
她表现得，始终像过去的那个弟子。</p>
凰女带着凤侍等人出去了。</p>
玉茹圣女一直停在原地——竹月道姑说：“请扶我起来。”</p>
“是。”玉茹圣女是寒烟阁的圣女，是一个尊敬竹月道姑的晚辈。见到竹月道姑成功涅盘，她的心中无限欢喜，溢于言表。</p>
竹月道姑站起来，注视苏元青好一会，开口说：“道友的天资令人震撼。今日受教了，它日若有机缘，我寒烟阁弟子还会请教。”</p>
苏元青缓缓睁开眼，说：“你的确不同了。那好吧，我接受。不过……”</p>
玉茹圣女问说：“不过什么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