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天哲便是杜公公？所以从姜家出事之后一直养着小白，在宫中那段时间一直暗中帮助她，劝她离开皇宫，甚至在绿蝶手下救了她一命的人是楚天哲？这怎么可能呢？她已经那样伤害他了啊……</p>
姜离歌心里复杂极了，难过道：“他为什么不说？我并不想欠他啊？”</p>
凤霓裳淡淡道：“告诉你不是想让你愧疚，而是想让你明白，人活着不易，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。”</p>
良久之后，姜离歌忽然抬起头问道：“那你呢，凤霓裳，你有没有一刻后悔放任我杀死了楚天绝？”</p>
凤霓裳沉默了半晌，淡淡道：“谈不上后悔不后悔，我和他没有未来。”</p>
姜离歌再次沉默，一言不发喝了一碗酒，闷声道：“我也不后悔，但是我对不起你。”</p>
凤霓裳嗤笑道：“说的好像哀家很可怜似的……大权在握，说一不二，所有人都畏惧着哀家，就连你见了我也要乖乖行礼，有什么好可怜的？”</p>
姜离歌表示自己果然是多想了，却是忽略了凤霓裳眼角那抹落寞。笑着道：“没有谁可悲，来，喝酒！”和凤霓裳碰了一下，再次喝下肚。</p>
酒过三巡，姜离歌和凤霓裳都醉得不轻。</p>
“姜离歌，你太坏了，要是没有你，我凤霓裳哪里这么狼狈？皇叔就算不爱我，也谁都不爱啊……”</p>
“我太坏？你才坏呢。要不是你，我至于一个人睡冷被窝吗？”</p>
“你以为我就没有睡冷被窝吗？从来都没有人给我暖过被窝呢！”</p>
“你撒谎，没暖过被窝，凤离曜怎么来的？”</p>
“你还说呢，要不是你，凭着曜儿皇叔也一定会娶我，都怪你！”</p>
“真是不讲道理，就算没有我，也会有别人！”</p>
“总而言之就是你坏！”</p>
“你才是恶毒的女人！”</p>
“姜离歌，你辱骂当朝皇太后，哀家要治你的罪！”</p>
“得了吧，都成这副德行了还治我的罪！”</p>
“姜离歌，我好难过啊……皇叔为什么不爱我呢……你到底哪里好？”</p>
“霓裳啊，往前看吧，你可是尊贵无比的皇太后啊，养七八个面首岂不是美极了？”</p>
“那些人或是为钱，或是为钱，终有一日会离开，还不如孤独终老你。”</p>
“唉，我也难过啊，要是找不回凤霖，咱俩一起过吧。”</p>
……</p>
一夜宿醉，导致姜离歌醒来的时候有点儿不知今夕何夕兮。</p>
嗯？这里是哪里？我在做梦吗？</p>
眼前金晃晃一大片，一看就不是姜离歌这三年来住的地方。</p>
下意识就要翻身起床，却是困在了原地。</p>
姜离歌这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绑成大字，以非常不雅观的姿势躺在大床上。怒由心生，大喝道：“凤霓裳，你又骗我！”</p>
而此时明月殿中，凤霓裳揉着疼痛的额头醒来，第一句话便是：“事情可办妥了？”</p>
轻裳伸手替凤霓裳按摩着太阳穴，恭敬道：“太后放心都安排好了。”</p>
凤霓裳点点头道：“这就好，如今只等着皇叔自投罗网了。”</p>
……</p>
“月梅，你们太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！”在宫里呆了三天了，除了脚上和手上的铁链子换成了系在腰间的细链子，还有以前在清风殿照顾自己的侍女出现以外，和她第一天宿醉醒来没什么两样。</p>
老实说姜离歌后悔了，万一凤霓裳就这样关着自己一辈子怎么办？</p>
又或者凤霓裳是为了利用自己该怎么办？</p>
唉，真是蠢到家了！</p>
月梅面带歉意道：“这个奴婢也不知……”</p>
姜离歌心里暗骂一声，好你个凤霓裳，亏得那天还以为你不一样了，却原来还是一个德性！</p>
此时姜离歌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所在。</p>
又问道：“你们太后这时候在做什么？”</p>
月梅恭敬道：“太后此时一般都在处理政务。”</p>
姜离歌闻言，疑惑道：“那你们皇上呢？”</p>
月梅再次回答道：“正在上书房呢。”</p>
姜离歌再次点头，心里却是有些同情，也难怪凤霓裳变化那么大了，一国摄政太后，那可是有操不完的心，更别说两位辅政大臣还不是自己的人……</p>
“其实太后也挺不容易的……”月梅以前服侍过姜离歌，知道她没有什么架子，忍不住道。</p>
姜离歌嗤笑一声，散漫道：“有什么不容易的，大权在握，说让你死，你就能死，说把我关起来就把我关起来……”忽然想起什么事，转过头盯着月梅不满道：“小丫头，你可是我的人，怎么能帮着她？”</p>
月梅复杂地看了姜离歌一眼，叹息道：“娘娘说走就走，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。”</p>
姜离歌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，坐在床上，翘着二郎腿不雅观极了道：“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？”</p>
月梅淡淡道：“娘娘离开后不久，太后和皇上便进了宫，足足两年多，皇上没有过问一句，只将平安小殿下留在身边，皇上面上虽然什么都不说，眼睛里却也是羡慕的。后来太上皇执意要走，太后不惜朝堂相逼，只是太后到底是输了一招，没料到当年云和帝驾崩交代遗言之时，太上皇刚好在门外。就这样，一个女人，一个骄傲至极的女人，尊严被狠狠踏进泥土里，可偏偏太上皇还退位离宫，当时皇上也不过是八岁的孩子，政务便全都压在了太后身上，偏偏太后一个苦字也不能说，顶着世人异样的眼光撑起大平国……娘娘，奴婢自知没有任何立场替太后说话，只是同为女人，奴婢可以感同身受那种绝望。”</p>
姜离歌听完没说话，只反问道：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可恶的？”</p>
月梅淡淡摇头道：“奴婢只知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，娘娘选择离开皇上，定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。”</p>
月梅的回答倒是大大出乎了姜离歌的意料，惊疑道：“以前竟没有发现你这么通透？”</p>
月梅微微红了脸，尴尬道：“娘娘说笑了，奴婢只是胡乱说的。”</p>
姜离歌倒是丝毫不在意，叹气道：“其实我也知道，我大概是真的错的离谱……”若是多相信凤霖几分，也不至于在这里绞尽脑汁。</p>
“太后娘娘会如何对待娘娘奴婢不知，奴婢只知太后娘娘如今早已经死心，还请娘娘安心住着。”月梅只能安慰道。</p>
姜离歌好笑道：“世人都说太后冷血无情，嗜杀成性，你倒是丝毫不害怕。”</p>
月梅认真道：“奴婢只知道奴婢年幼之时得罪宫妃，所有人都冷眼旁观之际，是太后出言相救，所以就算奴婢如今是娘娘的人，也没办法伤害太后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