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七七看向还在思考的穆晴。</p>
穆晴皱眉摇头：“我不太清楚，团里最近都在为后面的慰问演出做准备，我新来乍到，这边文工团的有些舞蹈不是太熟练，所以经常忙着练舞，没怎么留心她。”</p>
文工团每年都有到部队基层慰问演出的任务。</p>
她确实很忙，但是不关注程岚，还另有原因——自从她察觉程岚心思不纯后，就无法直视她，所以才想方设法避而远之。</p>
其实沈七七心里有答案。</p>
程岚穿的那件深红色棉衣，不同于时下流行的肥大棉衣，窄小得几乎是紧贴着身子，腰部还特地做了收腰的处理，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形都给展示出来。</p>
这种讲究的款式，绝对是自己定做的。</p>
可是，程岚为什么在追求实干、含蓄内敛的年代，能想出这种完全展露身形的设计？</p>
单纯是因为她对美有敏锐的洞察力吗？</p>
还是说……</p>
沈七七将思绪拉回来，又道：“看你的样子，她买衣服的钱也不是你出的吧？”</p>
穆晴尴尬了一瞬。</p>
连几乎没有接触的周嫂子，都知道她给过程岚钱，难怪乔白云说她被全军区笑话人傻钱多。</p>
沈七七似没看到穆晴的神色变化，若有所思道：“我听婶子她们抱怨过，程岚经常把供货点的肉买光，你说这里头会不会有问题？”</p>
闻言，穆晴瞪大了眼。</p>
类似的衣服，她好像看到程岚穿过不下三套。</p>
像程岚这种特制的衣裳，布料、棉花和人工费加起来，总价格比成品还高。</p>
可是她每餐必点肉，水果糖、饼干等零食也没断过。</p>
这么大手大脚的花法，就算从她入文工团后就开始攒钱，也攒不够一件棉衣的钱。</p>
“你是说，她在供货点买福利肉，拿去黑市卖高价？”</p>
军区为照顾军人和军属，特地给的便宜价。</p>
她怎么能做出拿军人福利去赚黑心钱的事来？</p>
沈七七摇了摇头：“我只是有个猜测，没有实证。你想想，她爸妈靠不住，你又没有给她钱挥霍，她超额的花销肯定得有个说法。”</p>
“她眼高于顶，自以为拿捏了你，肯定对你不设防。你帮我试探一下她，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。”</p>
穆晴明白沈七七这是打算对程岚出手了。</p>
要是今天之前，她还顾念程岚救过她一命。</p>
但是，程岚笃定她好哄骗，毫无负担地将自己干坏事的全过程，都暴露在她面前。</p>
她如果还放不下那所谓的救命之恩，那她就真的蠢死了。</p>
穆晴当即询问该如何试探。</p>
大概三十分钟后，穆晴压着怒气折返。</p>
“我按你说的直接问她，她刚开始还不肯承认，直到我点出她的消费水平远远超出她的工资后，她才露馅儿了。”</p>
“说什么‘国家迟早会开放经济’的话，这不就是默认了确实是在割社会主义尾巴吗？周嫂子，你说她干嘛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，非要去干这种事儿？”</p>
都进了文工团，要身份有身份，要工资有工资，已经过得比绝大多数人好了。</p>
穆晴理解不了程岚为什么要去铤而走险。</p>
就她这么张扬的行事作风，被人拆穿是迟早的事儿，到时候连文工团的工作都没了，还要坐上几年的牢。</p>
值得吗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