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，家属院各家的窗户里都透出暖黄的光。</p>
饭是食堂打包的。</p>
筒子楼里少有做了厨房的，再者也没有原先那么好的条件用灶头，多数还是烧煤。</p>
都在楼道里斗炉子，沈七七没用惯，索性算了。</p>
睡觉可就不太好分配。</p>
最后只能是周凛去沙发上将就，沈七七带娃睡主卧，两个婶子在次卧挤了挤。</p>
几天还行，长此以往不是个事儿。</p>
第二天沈七七就揣着钱和票直奔市区。</p>
她要买房！</p>
京城的房子现在价格还合适，她多多的买，成为包租婆不是梦！</p>
凭着21世纪几次在京城拍戏的经历，沈七七熟门熟路的找到几处以后在二环内寸土寸金的地界。</p>
现在还是小胡同和弄堂，四合院林立。</p>
她找了几个坐在大树下下棋的大爷打听，险些被惊掉下巴。</p>
“多少？”</p>
“嘿嘿，小姑娘外地人吧。”</p>
老大爷眯起眼睛，笑得十分和煦，却透着一股子精明。</p>
沈七七故作惊讶，“大爷，真神了嘿，您怎么看出来的？！”</p>
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</p>
“我活了这么大岁数，看人准着哩！”</p>
“听你口音就是南边来的，是听说了房子可以买卖，想来天子脚下安家吧。”</p>
“最近来了多少这样的人，都被吓回去了。”</p>
可不吓人吗？</p>
沈七七咋舌，她记得七十年代的消费力不高啊，且收入还是按十位数做计量的。</p>
谁知道附近的老四合院最低也要价一万。</p>
这年头万元户都是数的出来的，谁能买得起？</p>
老大爷“嘿嘿”一笑，“解放前四合院都是大户人家住的，现在基本都成大杂院了，最多的里头住着十好几户，你要买可得一户一户的上门。”</p>
“光有钱可办不成事。”</p>
轻飘飘的一句话，麻烦事儿可不少。</p>
沈七七倒是忘了这茬，十分受教的点头，却也不气馁。</p>
面前的老大爷愿意搭话，还告诉她缘由，除开热心之外，一定还别有所图。</p>
二人攀谈几句，对方才暗示道：</p>
要买房，他有门路。</p>
一局棋下完，老大爷便领着沈七七走进小胡同里。</p>
七拐八拐之后，来到一户门前。</p>
一路过来的电线杆上，贴了许多张手写的告示，新的盖住了旧的，密密麻麻像是狗皮膏药。</p>
沈七七瞥了一眼，暗叹一声：好字。</p>
白纸黑字都是用毛笔书写，她再一细看，居然都是附近的房屋信息。</p>
地址、大小、价格……清晰明了，样样不落。</p>
和房产中介似的。</p>
她正看着，绿皮铁门被拉开，露出了一张年轻人的脸。</p>
“老王头，你又领人来了。”</p>
“别是先前那些穷酸的南蛮子，钱没有几个，说话没一个中听的，小爷我可不伺候。”</p>
王大爷板着脸，给了他一个脑瓜崩：</p>
“没大没小，你爸看见我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大爷，我给你带客你还不乐意了！”</p>
转头他又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意，给沈七七引荐门里的人。</p>
“我侄孙，房忠俊，他是个‘居间’，买房就找他。”</p>
“这位是……”</p>
“我姓沈。”沈七七接茬，“南边来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