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婶也知道沈七七的目的。</p>
她接了碗道谢，倒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。</p>
先前是看见小宝哭，她作为母亲也激动。</p>
现在冷静下来，托儿所也正式开园了。</p>
原本下午半天小宝还能和伙伴玩，现如今一个人也没有。</p>
想来张婶原本坚定的心已经有所动摇。</p>
沈七七挑在这时候主动出击。</p>
“小宝今年做的什么灯？”</p>
张婶迟疑了一瞬，还是老实回答：“我给他拿坏了的风筝做的。”</p>
“小燕子的那个是吧，方方的还挺可爱。”</p>
沈七七一眼就找到了那盏灯笼。</p>
张小宝不似其他人都用根木棍提着灯笼。</p>
他手里提着风筝线。</p>
此时天色渐晚，他手中的细线除非在灯光下也看不真切。</p>
那燕子灯笼乍一看像是没人提着，自己飘起来似的。</p>
很有趣，也吸引了一大批小孩儿的目光。</p>
“你给你家乐乐准备的啥？”张婶扭头问道。</p>
她知道周凛家的情况。</p>
做人后妈能做到沈七七这样的，她也算佩服了。</p>
沈七七努了努嘴，示意她去看。</p>
周知乐手里的灯笼有点儿难找。</p>
因为和其他人的比起来它实在是太“小”了。</p>
张婶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。</p>
“就那橘子皮？”</p>
“是啊，橘子灯。”</p>
沈七七哪里会搞那些，不过橘子灯最是简单，便拉着乐乐一起做。</p>
做好后还被李春花骂了半天。</p>
她俩为了挑出最好看的橘子皮，愣是剥了一下午。</p>
家里所有的橘子都被她们给霍霍了。</p>
沈七七原本打算一边做一边吃，后来发现根本吃不完。</p>
如果不是她保证会用剩下的橘子做果酱，李春花肯定要狠批她一顿。</p>
“挺——别致。”</p>
张婶实在说不出好看两个字。</p>
对比其他人，又是用弹壳粘、又是用彩纸，乐乐的实在简陋。</p>
不过小姑娘性子好，也没觉得自己的灯差。</p>
托着小橘子到处看。</p>
沈七七也明白她的好意，有意无意道：“孩子哪里知道美丑的，在一起玩什么都忘了。”</p>
她的话暗含深意。</p>
张婶听懂了，面上却不显。</p>
她不接茬。</p>
“其实托儿所呢基本上算是厂子里开起来的，来不来决定权都在大家手上，全当个福利。”</p>
“我也不是说要多事，非要让小宝来，但司令他们都叮嘱了要多照顾，我不得不来说几句。”</p>
“张婶，你带着小宝一起来上托儿所吧。”</p>
一起？</p>
张婶放下勺子。</p>
“什么意思？”</p>
“就是和刚开始一样，你可以带着小宝进托儿所，坐在班级里和他一起。”</p>
“当然，如果你愿意，你也可以在托儿所当保育员。”</p>
既然连乔疆都说不通张婶，沈七七直接放弃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路线。</p>
她很快要回京城，必须速战速决。</p>
家长要看孩子，孩子要看妈妈。</p>
那让张婶进来就是了。</p>
沈七七大喇喇地说出口反倒让张婶更难抉择。</p>
她犹豫道：“那只有我在，其他孩子会不会笑话小宝。”</p>
“我想不至于吧，大家都把孩子教得不错。”</p>
沈七七也没说假话。</p>
七十年代的孩子到底还是更质朴，连取外号的都不多。</p>
更别提笑话小宝。</p>
玩起来压根不知道还有个大人站在一边。</p>
但张婶还是担心。</p>
沈七七喝了一口水，又道：“那就慢慢来，刚开学张婶你全天待托儿所，然后慢慢地提前一小时、两小时这样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