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萍……”桂英气若游丝地倒在何小萍怀中，费力地睁开眼，“对不起，弄脏了、你的衣裳。”</p>
“不，桂英，你别说了。”</p>
“我带你回去找军医，她一定能治好你。”</p>
何小萍想要将人扶起来。</p>
但瘦弱的桂英此时仿佛却有千斤重。</p>
她知道，自己好不了了。</p>
胸口、四肢，哪里都疼。</p>
此时此刻的何小萍泪流满面，眼底全是后悔。</p>
她不该答应桂英，把衣服借给她。</p>
不然她就不会死了！</p>
“俺爹说了，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，死了，不值当。”</p>
“别哭小萍。”</p>
桂英反握住何小萍的手，笑道：“真好，我也算，算是当了一回兵。”</p>
眼泪从何小萍的脸上滴落在桂英的发间。</p>
她的生命永远停在了那一瞬间。</p>
“桂英！”</p>
随着安邦悲戚地呼喊，整个场地都暗了下来。</p>
第十三幕结束。</p>
沈七七和安邦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，互相凝视。</p>
“演的不错。”</p>
“彼此彼此。”</p>
二人很快就脱离了方才的情绪，回归到沈七七和安邦本身。</p>
“啪！”</p>
导演猛地一拍大腿。</p>
他看向刘波，眼里满是赞叹。</p>
“这回找的人不错！”</p>
“您满意就成。”刘波心口的大石头总算去掉了一块儿，“既然可以，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拍草原儿女？”</p>
刘波的话一出口，整个片场的气氛都凝固了下来。</p>
导演姓容，他手一摆。</p>
“草原儿女是草原儿女，那剧的演员还没找全。”</p>
刘波近乎呆滞地看着荣导演。</p>
这不是耍赖吗？！</p>
他还来不及高兴，就哭丧着脸上前。</p>
“容导，您别耍我玩儿啊，上面点名让您拍草原儿女的。”</p>
“我不是不拍，是没人。”</p>
“那沈七七呢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嘴皮子都磨破了厂里才同意去借人的，您又不拍了？！”</p>
容导演如同狐狸一般，眼底划过一丝狡诈。</p>
“草原儿女光一个沈七七怎么够，那是个舞剧。”</p>
“找齐人再说。”</p>
“不过你说的也对，人都借来了，不能不用，干脆把他们手里的这个本子拍完好了。”</p>
话一出口，刘波腿一软，险些摔在地上。</p>
他上当了！</p>
“容导，您疯了。”</p>
故事片，即便是他敢拍，电影厂也绝对不会让他有面世的机会。</p>
“哼！”容导演豁然起身，愤愤不平，“艺术本来就应该是多元化的，电影艺术更应该百花齐放，这部女儿红我是拍定了！”</p>
“你原话转告他们，想我拍一辈子的样板戏，做梦！”</p>
沈七七乐了。</p>
导演愤然离场，这片场还开个什么？</p>
不过这容导演也真是够大胆。</p>
他刚才的言论，随便谁捅一句上去，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。</p>
不过看片场里人的反应，近乎于麻木。</p>
“你叫沈七七？”</p>
安邦抱臂站在一边，饶有兴致地盯着她，“还挺像样。”</p>
“算是有天赋吧。”</p>
沈七七主动伸出手示好。</p>
安邦没有迟疑，和她的手紧紧握在一处。</p>
她收回手解释道：</p>
“容导闹脾气，没个一两天回不来。”</p>
“希望下次我还能见到你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