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铮的办公室大门敞开。</p>
眼下加工厂走上正轨，大孩子去上学，小孩子都归了托儿所，军区和家属院前所未有的清净。</p>
“叩叩”。</p>
王铮以为是乔疆，头也不抬：</p>
“直接进。”</p>
“快到年关了，请假的条子不少，你看看怎么批。”</p>
沈七七挑眉，轻轻咳嗽了两声。</p>
王铮吓了一跳，连忙抬头。</p>
“怎么是你？”</p>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！”</p>
“就这两天。”</p>
沈七七很是自觉找了个位置坐下。</p>
她回来没多久，不过总是早出晚归，也没去厂子里露面，家属院的人大多都去厂里上工，鲜少有人看见她。</p>
只不过队里的人都看见了周凛回来。</p>
王铮忙着批假条一时疏忽，他快速从公文堆里翻了翻，才看见了周凛的归队申请。</p>
“你们俩可真行，自古以来去了京城的人没一个愿意回来，巴不得找个借口留在首都。”</p>
“只有你俩，一门心思的往回来。”</p>
“白瞎了我们把周凛送出去。”</p>
周凛是个人才，王铮虽然不舍，却也不想埋没了他。</p>
沈七七权当是他在夸奖周凛。</p>
她与有荣焉。</p>
“不是赶回来过年吗，正好也提前回来，理一理厂子的账目。”</p>
沈七七虽然没有时时刻刻盯着烟海这头，可之前的突击检查，又杀鸡儆猴之后，厂子里基本没人造次。</p>
听见她在说账目，王铮没由来的紧张了一下。</p>
唯恐又出什么乱子。</p>
没成想沈七七却嫣然一笑，“不算清楚怎么分红？”</p>
一晃眼又到了分红的时候。</p>
王铮恍然大悟。</p>
旋即又是一喜。</p>
“今年的状况如何？”</p>
“如我所料。”沈七七话锋一转，“不大好。”</p>
“不大好？具体怎么个不好？”</p>
“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，产量上去了，价格自然就会下来，而且也不止我们靠海，还有那么多个城市都靠海。”</p>
沈七七之所以送谷月出去，也是因为别的地方的海产养殖业也在发展。</p>
每个靠海城市都有自己的辐射区域，各自都占着一块儿。</p>
去年是多亏了谷月在京城打开干货的销路，否则利润还会再难看一些。</p>
沈七七也不说那么多专业术语，一句话概括：“钱少了。”</p>
王铮眉头皱了皱。</p>
“少了就少了。”</p>
“能有就已经很好了，相信大家也能明白。”</p>
“到时先紧着大家的工时发钱，军区可以少得一些。”</p>
此时此刻王铮才明白之前沈七七拒绝了军属再投资是多么的明智。</p>
否则如今可就不大好收场。</p>
“工资是不可能少的，我们各出一部分。”</p>
“我今天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”</p>
沈七七话还没说完，却被王铮摆手打断：“你之前说的多开几条线的事情，我还是保留意见。”</p>
他现在已经顿悟了。</p>
要想不被沈七七带着走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——不听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