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建雄待他不错，在他离京的时候代为照顾妻儿……</p>
于情于理，他都应该邀请老将军去坐一坐。</p>
穆建雄闻言更是高兴，离开时都有些微醺，需要穆晴搀扶才能上车。</p>
夜深人静，沈七七的房间内。</p>
周凛穿着短袖从浴室出来，毛巾随意地搭在头上，身上的酒气已经被淡淡地肥皂味替代。</p>
沈七七起身站在床上，刚好比周凛高，方便替他擦头发。</p>
周凛的头发是标准的短寸，沈七七胡乱擦几下就干了。</p>
她埋怨道：“说了多少次，大冬天的还是多穿点。”</p>
“烟海热。”</p>
周凛伸手搂住沈七七的腰，一把就将人抱下来。</p>
“是不是有话和我说？”</p>
在饭桌上周凛就察觉到了沈七七的走神。</p>
尤其是穆建雄说要去周家看看的时候。</p>
夫妻多年，二人多少还是心意相通。</p>
床上的四个孩子都已经睡着，周凛沿着床边坐下，沈七七就坐在他的膝头，夫妻二人靠得极近。</p>
沈七七呼吸颤了颤。</p>
周凛身上真的——很热。</p>
“我想了很久，我觉得穆老将军或许是认为，婆婆和穆莹有关。”</p>
周母具体的名讳沈七七不知道，只能称呼为婆婆。</p>
“我明白。”周凛想，大约是从他拿出杯子的时候，穆建雄就有所怀疑。</p>
毕竟茫茫人海，居然会有人的兴趣爱好如此小众，却又刚好一致。</p>
说是巧合，思女心切的穆建雄怕是不会相信。</p>
周凛还知道穆建雄在查他。</p>
只是周凛还有一件事未曾告诉沈七七。</p>
今夜正好合适，他才说出口：“其实，我母亲并不是本地人。”</p>
沈七七愣了愣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。</p>
“你是说——”</p>
“这一点并不能够证明什么，毕竟穆莹是真的死了，当时还是个大案，轰动了整个军界。”</p>
穆建雄的独女惨死于报复，尸首都没有找全。</p>
用安邦的话来说，死的不能再死。</p>
这时候蹦出来说穆莹没死，还和人生儿育女，属实有些荒谬。</p>
“但是我的叔伯都不知道母亲是哪里人，只知道父亲下乡之后，就带了妻子回来。”</p>
“后来就生下了姐姐。”</p>
“怀我之后，母亲就不好了，可她坚持不肯喝药，生下我之后，我爸就带她四处看病、散心。”</p>
但是始终不得良方。</p>
最后周母去世，没过几天，周父紧跟着也去了。</p>
周家人对此闭口不谈，但周凛约莫还记得，曾经三婶说过，他的妈妈疯了。</p>
因此周凛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，父母的大多数职责都由姐姐担任了起来。</p>
沈七七低声评价：“你们家的人都很重情。”</p>
公公和婆婆，还有姐姐和姐夫。</p>
如今的周凛也是。</p>
“七七，你说穆老爷子能得到答案吗？”</p>
既是老将军的答案，也是他的答案。</p>
周凛的臂弯紧了紧，将沈七七搂进怀中。</p>
他埋首于沈七七的肩头，似乎想要汲取力量。</p>
沈七七鲜少见周凛如此柔软的一面，伸出手环住他的脑袋，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脑勺。</p>
“或许可以。”</p>
“不过他是他，你是你，自己的人生不需要答案。”</p>
“即便是他找到了，也不会影响你。”</p>
人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