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建雄算是周二叔见过的最大的官。</p>
如同沈奎一样，他紧张的话也说不来。</p>
好在穆建雄比较平易近人，还会问起一些旧事。</p>
“……这两个孩子说起来也命苦，尤其是周凛的姐姐，还把弟弟带大了。”</p>
周二叔平常也没少帮衬。</p>
但总归不能面面俱到。</p>
穆建雄这才晓得了乐乐的身世。</p>
“她是你姐姐的孩子？”</p>
乐乐在外婆家没回来，周凛并没有否认。</p>
他只说：“现在她是我的孩子。”</p>
穆建雄赞许地点头。</p>
有气魄，有担当。</p>
“方便去你母亲的房间看看吗？”</p>
虽然早有预料，但沈七七没想到穆建雄会如此直白的宣之于口。</p>
周凛打开了那扇门。</p>
穆建雄只是看了一眼，眼眶就不由得湿润。</p>
有些事可以说是巧合，但和穆莹房间几乎一模一样的风格和摆设就不能再用巧合来形容。</p>
穆晴扶着穆建雄，那一瞬间，她觉得被一双铁钳抓住。</p>
“爷爷？”</p>
“周凛，沈七七，你们和我出来一趟。”</p>
穆建雄来烟海最重要的目的地就是这里。</p>
二人从善如流，走到门外便听见穆建雄开口道：“带我去你父母的墓地。”</p>
地处乡下老宅，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坟地。</p>
穆晴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。</p>
直到墓地外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</p>
“唐风叔叔？”</p>
唐风颔首示意，“老将军，小晴，就在里面。”</p>
能让穆建雄和唐风一起出动的只有一个人而已，穆晴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的念头。</p>
她猛地看向周凛。</p>
“七七，你，你们——”</p>
“先进去。”</p>
穆建雄似乎铁了心要把这个哑谜打到底。</p>
他迈着沉重的步伐，一点点走入墓区，在周凛的引领下到了一处略显宽大的坟头。</p>
“我母亲死后我父亲很快去世，按照他的遗言，夫妻合葬。”</p>
周凛单膝跪地。</p>
“爸、妈，我来看你们了。”</p>
沈七七自然也不会干站着，跪在坟前，伸手将坟头的祭品摆正。</p>
想来过年时周凛已经来打扫过一次。</p>
穆建雄伸手抚摸着落满灰尘的石碑，上面既没有照片，也没有名字。</p>
“周凛，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？”</p>
“海少虹。”</p>
“不，她叫穆莹。”</p>
穆晴倒吸了一口凉气。</p>
居然是真的！</p>
沈七七早有准备，并不显得如何惊讶。</p>
巧合太多就会成为事实。</p>
唐风在旁补充道：“穆同志当年被人所救，受伤后流落在外，被一对老渔民夫妇所救，之后记不起来任何事情，他们就给她取名海少虹。”</p>
海边得来的少女，恰好那天海面上有一道彩虹。</p>
后来和插队的周父相识，结为夫妻。</p>
忽然某一天，海少虹记起来了一些事情。</p>
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穆莹还是海少虹，偶尔还会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周父。</p>
甚至不接受自己已经有了儿女。</p>
人们都说她疯了。</p>
“这是周国平和海少虹的结婚证明和照片。”</p>
起初穆建雄只是怀疑，唐风也没有找到关键性的证据。</p>
周父像是惧怕什么一般，在死前毁了二人所有的痕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