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么让曲红芙带着麟儿走，既是＇表小姐母子＇，能带的只有回老家的盘缠。</p>
他说：“你这不是要逼死她们母子？”</p>
李慕芸道：“当初刀扎进懿儿身子，没得只剩刀柄，国公爷来了先护着凶手，没看懿儿的伤口一眼就说是误会。</p>
而今他们平平安安带着盘缠离开，还说要被逼死。究竟谁要谁死？</p>
国公爷舍不得，那就与我和离。”</p>
她是要逼着他和离么？可他不能与她和离，他和红芙商量好了，需要李慕芸顶罪。</p>
他原以为，为了儿子终可以袭爵，她会让步，让曲红芙和麟儿带着补偿她们母子的一多半资产走，自己再将私库给红芙母子，安顿好了他们，剩下的风暴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。如果能成功让李慕芸顶罪，自己也能脱身。</p>
又想起李慕芸那句“究竟谁要谁死？”，心头烦闷，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。</p>
其实还有那一大笔钱，但红芙说那一笔短时日里是没法动的，也许要十年八年后才能取出来……</p>
红芙是和他在一起的第二年开始做生意的，做军中物资的生意和拿着军饷放高利贷。</p>
三军军饷每次晚发十天，就能收一笔印子钱，钱还不少。如果有人不还，开玩笑，北路军也惹？每次叫上一队士兵随便找个理由出个任务，该打的打，该砸的砸，除暴安良！红芙马上就能收到钱。</p>
军需物资多申报一些，战马，兵器，军粮这些多出来的都可以卖掉。兵册人数可以造假，两万九千人报三万人，就多出来一千人的军需供给，可以转卖，“这一千人”的军饷也可以私吞。</p>
所以军队里管账册的必须是自己人，原来的账簿主事被他辞了，换上的是红芙的弟弟。</p>
人心总是贪的，红芙告诉他军服非常结实，哪里需要一年冬夏各四套？那就减半吧，一半苛扣下来的，可以拿去卖钱。</p>
可军中是天天训练的，军服再结实，磨损也很大，不能光腚开档吧，当士兵们补无可补时，难免报怨，红芙找人骂这些士兵：“百姓供养你们容易吗？不会自己想点办法么？”</p>
办法只有两个，少训练或少穿衣。少训练衣服就不容易破。可平时少流汗，战时就多流血。</p>
那少穿衣。反正都是大男人，只穿裤头训练，省军服，直接磨晒皮肉。新兵问，那费裤头么？老兵说，笨，穿军服的时候就不穿裤头，让裤头休息。</p>
哄堂大笑里，这些保家卫国的汉子满背，满腿，满胳膊的细密擦伤，条条道道，渗着血珠。里面夹杂着晒伤后掉的皮，斑斑驳驳，整夜的疼。</p>
但罗瑞做过的最赚钱的买卖是关于沈云的那一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