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雁南出手后,几乎断绝了容家的路。</p>
这批陈米卖完,师家的米店也需要新的供应商。</p>
师家自家产的米绝大部分会入怀仓,成为国家享有米价定价权基石的一部分。</p>
剩下的米才入自家的店,孙雁南和老夫人通气后,要求师家所有的庄头地头就近找自己周边的散户去签预购粮的契书,不怕多,不要遗漏。如果散户们手里还有今年未卖出的米,买下来。</p>
以前年年签小契的这批人,经验老道,东家传下来的消息,又是每三天派人来收验一次契书,于是他们出手迅速,容家几乎已经无人可签。</p>
本来孙雁南对于自家米店的供应商是另有打算的。她原打算去广怀王封地走走,年年买入一部分广怀王封地内的新米。</p>
广怀王封地相对封闭,贸易受限,他们总也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,如果自己是带着货物去,以货易粮,应该是大有机会买到封地内的余粮新米。只要不带朝廷禁止的货品,朝廷应该也是鼓励的。</p>
现在她改主意了,封地内的考虑先放一放,冒着风险给别人留生路干嘛呢?有容易的选择干嘛不做。</p>
容家的米店在空了大半年后,人心已经留不住,请辞的掌柜和账房不再是零星出现而是成批。</p>
容家不是没想过做别的,但隔行如隔山,要从头开始进入另一个行当并不容易,而且容家内部几支也意见不一,对于改行做别的,有的想做酒楼,有的想做马队商运,也有的想做票号,还有的想拿着最开始签到的一些散户坚持做米商。</p>
在犹豫不定和争执不休中,虽然掌柜账房伙计的薪水亏着钱也照发着,可按不住三个月后就有开始请辞的。</p>
容家的米店门店开始一家家关张。每关一家,师家就会在原址差不多的地方新开一家,师家所购大量的陈米就多一个门店走货。</p>
容家的门店每天都在亏钱,师家的米店每天都有总量不少的本利回账。</p>
大半年后,容家分家,各干各的,全郡境内剩余的近两百家米店门市全部关张,师家并不接手,仍然是原址附近新开,算是基本认可原来容家店面的选址,但也仅此而已。</p>
容家分家后,实力大减,也有不少容家人对容黎当初得罪孙雁南心生不满,容黎在容家不得不分家之后,冲到师家门口,拦住出门的孙雁南道:“你有什么事冲我来,屡次对容家下黑手就为了报复我,两家几十年的情义,一个上百年的容家就被你这么个女人毁了。你不亏心吗?”</p>
其后出来的师越护在了妻子前面:“容姑娘想多了,我妻子心大着呢,容姑娘对我妻子屡次下的黑手,倒是我放在心里了,真是愧对我妻,我从小认识的人却是这样的。颠倒黑白,容姑娘不亏心么?</p>
两家几十年的情义是容姑娘和容家毁的。上百年的容家也衰败在容家自己手上。”</p>
师越护着妻子上了马车。</p>
容家老宅因分家要卖掉,容黎也被迫要离开郡首县,她父母也催了她多次了。关于这老宅,有人问到孙雁南这:“那宅子占地极大,园林布局精美,地段也好,师家考虑买下么?”</p>
孙雁南想想容黎的话,本来老太太听说容老太太因着分家一事大病一场,心里还是记挂着,听说容家老宅要卖,吩咐孙雁南不必买下,买下可能也是给人添堵,但托托行情,造造势,让容家那宅子卖个好价钱吧,由奢入俭难,容家那老太太一辈子是过惯了好日子的。</p>
现在,孙雁南撤回去“买”这个宅子的三批人,转而回答:“败家之宅,风水不好,我没兴趣。”</p>
本就是树倒胡孙散,墙倒众人推的容家,这宅子原本就被有心的买家作局,留着看宅子的人和容黎如何能应对?搬迁了的容家又已四分五裂,老太太又在病中,没了师家暗中相助,托着,这宅子成交价最后比市价低了三成,而且容家居然还不能马上收到钱。</p>
不过,孙雁南也有别的烦心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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