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姝进了荣国府门，见她那气势，里面应门的婆子也不敢拦，沈昭姝在前面走，也不理会后面的沈钰，看到一个着一等丫头服饰的小姑娘立刻微笑向前。</p>
这丫头见这一前一后的两人倒是沉稳，施礼道：“请问这位夫人有什么事需要通报么？”</p>
后面沈钰道：“无事无事，你走吧！”</p>
可是这丫头并不动。</p>
沈昭姝道：“烦请通报一声，永定侯府如今管事的沈昭姝来了，求见府中菡萏老夫人。”</p>
这丫头施礼道：“请夫人稍候。”转而又对身后一个二等丫头道：“替这位夫人引路，茶室稍候。”</p>
沈昭姝心道：荣国公府的主子一个个声名狼藉，奇怪了，差劲的主子倒有不错的下人？</p>
又看看沈钰，这是混到什么份上了？府里一个丫头都不搭理她。</p>
沈珏见沈昭姝似笑非地看着自己，忽然不知怎么就绷不住了：“你笑吧，笑吧，你肯定得意了，这亲是我要换的，结果是这步田地。</p>
你都看到了，就因为你收钱要账，如今府里一个得脸点的丫头都能当我不存在。</p>
我一个长房长媳的正头大娘子，大夫人，却在这府里毫无尊荣。</p>
本来儿子对我还可以，可自从父亲找了你，想为我儿子谋个职位被拒后，儿子现在也不搭理我了。”</p>
沈昭姝看着沈钰，内心颇有几分惊讶，在少时和年轻时的记忆里，沈钰似乎远比现在要聪明机敏。</p>
自己远嫁再回京都之后，她又不遗余力地挖坑使绊子，那些坑的水平就开始有些一言难尽。这些年她在荣国府是待傻了么？</p>
不过从她第一句话开始，那个二等丫头似乎就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听的，飞快地走远，立在远处等着沈昭姝。</p>
沈昭姝心想：这个荣国府只怕并不是自己想的，至少并不完全如自己所想。</p>
菡萏夫人年轻时颇有艳名，荣国公府在她年轻嫁过来时就大兴土木，几乎改建成了一座水上公府，各处的院子由廊桥相连，府内“河湖”之中又广植荷花，故被人称之为菡萏夫人。</p>
菡萏夫人立在自己所居的楼台，在二楼露台处看着沈昭姝从水榭掩映处走来。</p>
沈昭姝一路欣赏着景致，如今也从廊桥上看着菡萏夫人的居所，如同一座小小的岛……沈昭姝抬头迎着菡萏夫人打量的目光，也坦然的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她。</p>
她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年纪，虽年迈那体态依然娉婷，不看面容，身形依然是窈窕之姿。</p>
沈昭姝心道：这个年纪的老夫人还有这个模样，真不枉了菡萏夫人之名。</p>
两人在内室入座，寒喧之后，沈昭姝说明来意，既是要账，怕人不信，说完之后，又将一叠子欠条借据赊条和物品清单取出。</p>
菡萏夫人并不看，只问：“总价几何？”</p>
沈昭姝早都估算过，立刻报了个价，菡萏夫人点点头，叫过来一个丫头：“去取我的东西，两箱吧。”</p>
这丫头带了几个人走了，回来时，果然抬了两个箱子来。</p>
菡萏夫人道：“你看看是不是大概差不多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