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上王,赫连徵?他为何要将自己困在这里?</p>
亓元气的胸脯起伏不定,指甲几乎嵌在皮肉之中,她迈着僵硬的步伐,来来回回的在殿中走来走去。</p>
比起她的躁动,身边的六蛇倒是悠闲自在了许多,拂尘搭在左臂弯处,双手交叉握住,眼观鼻鼻观心,半眯着眼睛像极了和尚念经。</p>
“佘中官。”</p>
亓元驻足在六蛇跟前,翻红的杏眸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,语气古怪的问道:“佘中官,今天你好生悠闲啊。”</p>
“不知太后娘娘要老奴做什么?”六蛇欠身问道,举止投足只见散发着奴颜媚骨的气息。</p>
亓元看了一眼周围,低声道:“带我离开这里,我有种不好的预感。”</p>
“娘娘莫不是病情又严重了,老奴去请大夫给你号脉。”六蛇故作糊涂的说着,脚下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。</p>
“佘中官!”气急败坏的亓元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意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了出来,忽然觉得肚子从刚开始的发热到后来的揪痛。</p>
扑通一声,她捂着肚子,五官拧在了一起,在地上左来右晃的徘徊着,豆大的汗珠蹦出皮肤,爬满了她光洁的额头,鬓角的碎发因为汗液而被紧贴在皮肤之上。</p>
“娘娘,你这是怎么了?”六蛇惊讶的跪在地上,双手放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做。</p>
亓元痛苦的看着装傻子的六蛇,不可一世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,伸出颤颤巍巍的手,抓住六蛇的袖子,发白的嘴唇诺诺道:“师……师兄,救我……救,求你了……”</p>
“救你?”</p>
六蛇对亓元的主动服软颇感意外,他挑起眉梢,故作惊讶的俯下身子,笑道:“我的好师妹,你以前的高傲哪里去了,不就是太上王给你下的毒药吗,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解除,不是吗?”</p>
“毒药?赫连徵?”</p>
亓元不可置信的瞋大双眼,喃喃道:“怎么可能……赫连徵,他是我的夫君,他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不受欺负的……一定是绍音,是她用蛊术迷惑了赫连徵,才让那个贱女人有了可乘之机……”</p>
她不敢去相信,三十年了,她暗查明探,都敢肯定赫连徵是真心真意爱她的。</p>
虽然她伤他,背叛他,甚至想让他去死,但最后都不了了之,因为她明白,赫连徵是真的爱她。</p>
六蛇怜悯的看着亓元,啧啧的摇头叹息道:“我的傻妹妹,你可真的是太天真了,竟然被太上王的温柔计策给傻傻的骗了三十年。”</p>
“你说什么?”亓元虚弱的问道。</p>
“他说的不错,你的真名叫做亓元,是前西蛉国国主的王女,因为尤胥的政变,逃亡到了居住在皇城的旁系张家。”</p>
从门口走进来的赫连徵双手背在身后,一步一步的走到亓元面前,睥睨着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。</p>
亓元脸颊上的光芒被宽大的身躯遮住,眼前的黑暗让她看不清赫连徵真正的面容,真正的神色,他的每一步靠近,都让她心中愈加的沉闷不堪。</p>
“夫……夫君?”亓元失声道,从开始到现在,她都未能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只能婆娑着泪眼,麻木着嘴唇喃喃道。</p>
赫连徵笑了一声,撩起长袍蹲在地上,扼住亓元的下巴,将她的下巴太高,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:“亓元,你还记得我的夫人左沐吗?”</p>
“左沐?她不是死了吗,我从来没有见过她。”亓元抽泣道。</p>
“不,你见过,不过应该是因为药的缘故,让你忘了些不该忘记的事情。”赫连徵笑道。</p>
冰冷的笑意在亓元的心中,一毫一厘的结成冰,残忍的冻住了她的心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