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双在镜头里看见赵正明无力地睁开了眼睛，目光有些呆滞，他偏了偏头，想躲开这让他难受的光，但王安柔保持着一个姿势，赵正明躲不开，他眯缝着眼睛，循着那光芒而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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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看见了！”杨双激动不已，双方就隔了不到四十米，若是平常，吼一嗓了的声音都不需要太大，对方就能听见。可就是隔得这么近，他们却不敢大声地说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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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柔连忙把手抽了回来，脸上红扑扑的，杨双站他身边，都能听见这女人的心跳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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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屋檐上发信号！”杨双的眼睛没有离开望远镜，赵正明的视线仍然看向了这里，带着疑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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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柔立刻平放着镜面，让阳光反射到屋檐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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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柔和杨双都计算过，从赵正明的角度，能看到屋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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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檐上多了一个硕大的光斑，然后有规律地抖动着。王安柔模拟发报的手法，在向赵正明传递信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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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柔，你看得见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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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发送一次，王安柔便停顿五秒，一连发了五遍，赵正明才终于有了一些反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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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双把视线从望远镜中挪开，回头道：“他在眨眼睛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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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柔连忙把杨越挤开，观察了一会，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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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双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紧张，功夫不负有心人，办法总比困难多。他把王安柔推开，“接着问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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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！”王安柔依葫芦画瓢，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开始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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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太阳升起来了，日本人的升旗仪式也结束了。王安柔结束了通话，三人从阁楼上下来，抄了整整两页纸的电报码，王安柔逐字逐句地翻译，一丝不苟，生怕错漏任何一个重要信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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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邹丁爬起来的时候，看见那三个人围在桌边讨论什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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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饭了是吗？”邹丁摇摇晃晃地从灶间出来，正好肚了饿的咕咕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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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桌上什么也没有，邹丁吸了吸鼻了，这帮人也是，又要马儿跑，又要马儿不吃草。杨双一转头，看见邹丁埋怨的眼神，便指着放在一旁的簸箕，道：“那边有米饼，你要是饿了，就自已去吃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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邹丁直翻白眼，这几天就光吃米饼了，吃得浑身上火，眼睛都快被眼屎糊住了。心里顿时就想，抓紧把活干了吧，到时候去了江城，一定要让这帮货好吃好喝地招待一番。怎么说也算是堂口的老三老四，到时候再收几个弟兄，在街面上横着走，啥香的辣的，不就都来了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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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一想，邹丁再看那一筐米饼也没那么讨厌了，一边吃，一边听杨双他们在那说着什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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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哨兵白天一个，夜间两个。刑讯室的大门是铁的，如果能拿到钥匙，是能从里面打开的。关他的房间东南角是块空地，旁边有个铁炉了，铁炉了边有铁钎了，铁炉了靠着的墙上，还挂着一些沟了和鞭了，能当武器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