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厮这阵子总是不阴不阳，还吩咐守门的侍卫不准许她随便外出。府院里的侍卫也全部换成生面孔，根本没人理会她的诉求。</p>
眼看储备的食物就要见底了，斐云也看不见人影，斐舞只好央求凤渊让自己去集市采购年货，没想到那厮神情古怪地盯着她看了半晌，竟然同意了。</p>
斐舞偏头看了一眼骑马跟在身后的几个侍卫，暗暗叹气。</p>
这样子，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渡食材出来啊。</p>
要不，还是直接从集市买吧，反正凤渊给了她不少银子，足够她祸祸了。</p>
至于食材有没有农场出品的好，跟她又有什么关系，只要自己和斐云有好吃好喝的就行。</p>
玉娘初次出门逛集市，很是兴奋，秀气的眼睛里闪着雀跃，小手紧紧攥着手绢，四下打量熙熙攘攘的人群，看什么都稀奇。</p>
集市中心，马车无法行动，只好留在外围，让一个侍卫守着。其他几个侍卫将斐舞两人圈在中间行走，警惕巡视四周。</p>
因临近大节，集市里的农副产品格外丰盛，她看见，一些死去的野鸡野兔和狍子摆在地上售卖。</p>
“小姐，买一只吧，昨日刚打的，新鲜着呢。”一个穿着破旧麻布短袄，披着兽毛皮，腰上系着一根麻绳的瘦弱汉子，见斐舞在他的摊前看了很久，便开口道。</p>
斐舞指着狍子问道：“怎么卖？”</p>
见斐舞问价，瘦弱汉子脸上带出一丝喜色，恭敬回道：“您就给一百文吧。”</p>
这么便宜？斐舞蹲下，用手拨拉一下狍子，决定买下来。</p>
她还没吃过狍子肉呢。</p>
“这两只都要了。”斐舞掏出钱袋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那瘦弱汉子，指着地上一堆野味道：“一两银子买你的野味，拿够数就行。”</p>
瘦弱汉子应一声，欢天喜地收罗一堆猎物，交给斐舞身后的侍卫。</p>
玉娘拉了拉斐舞的衣袖，悄声道：“那个狍子肉膻得很，不好吃。”</p>
斐舞拍拍她的手，“野味嘛，膻就膻吧，大不了多放些调料辣子，等咱们做好了，有什么是他们吃不下的？”</p>
玉娘抿嘴不说话了。</p>
斐舞塞了二十两银子在她手里，“看中喜欢的就买些，银子不够从我这里再拿。”</p>
玉娘点点头，她其实什么都不缺，胭脂香脂香粉和衣裳都是舞娘给她最好的，连香胰子洗发水都比这集市上的好太多，她以前见都没见过。</p>
家里有吃有喝，舞娘还常常带回去很多好吃的甜点。她现在日子，过得比她小时候做主子时还舒心富足。</p>
集市上有零星几个卖粟米豆子谷子的，全是贫穷百姓，他们面色青黄，身体瘦弱，却将自家赖以活命的粮食卖一部分出去，以换取其他需要的东西。</p>
说实话，斐舞每次来集市，看见这些衣不着体，食不果腹的贫穷百姓，内心极度不忍。</p>
有时候，也会装作不经意地，将一两锭银子偷偷塞进这些人的衣兜里，然后悄悄离开。</p>
她也仅仅能如此了，旁的，也无能为力。</p>
神奇农场出产有限，即便她将所有食物都送出去，也换不来这么多人的温饱。</p>
转了一圈，买了一车东西，让一个侍卫先送回府院去。</p>
集市的另一边是马市，不仅售卖牛羊骆驼马匹骡子等牲口，还卖奴隶。</p>
天气虽然寒冷干燥，马市的地面却泥泞一片，各种牲口的粪便和尿液被踩在泥泞里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骚臭味，离得老远都能闻见。</p>
斐舞一手捂住鼻子，一手提着衣袍下摆，小心避开地上的屎尿泥浆，与玉娘走近一家屠户摊子跟前。</p>
她要买些牛羊肉回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