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那香衣坊的牌子又挂出来了，是不是有人在里面经营？”斐舞只觉得好奇。</p>
“没有，只把匾额挂着，铺子确是关着的。连春娘也觉得奇怪呢。”</p>
斐舞沉吟，心想，不会是林公子做的吧？</p>
心里还是对林钊阳有些内疚的。只是自己如今这样了，跟林公子再没可能。</p>
这样也好，她有齐王这个挡箭牌，能去了女子满十六必婚的法令，再好不过了。</p>
吴伯回来，在斐府只留了两名归乡军士做护卫，其余人，带去梅林居暂时安置。</p>
马廊路那边的生意风生水起，已不需要吴伯亲自站铺子了，家里家外有五六个伙计在做事。</p>
吴伯又在东洛街盘了一处铺子，正准备找斐舞商议做什么营生。</p>
现在是夏季，天气炎热，什么生意都到了淡季。斐舞让吴伯先装修，具体要做什么，等入了秋再说。</p>
如今夏收刚结束，正是买地的好时候，斐舞命斐园去牙行叫来牙人。</p>
“京郊周边没什么土地出售，不过，离大都三十里的道聆观，倒是有百十亩山地有售，斐娘子若是不嫌弃那里土地贫瘠，价格好商量。”</p>
“道聆观？”斐舞没听说过。</p>
牙人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张羊皮纸，摊开给斐舞看，并指着西京南城门外一处地方说道：“这里便是。”</p>
“那不是道聆观的土地么？怎么要出售了？”</p>
斐舞明明看见羊皮纸上注明的是道聆观的地盘。</p>
“小娘子有所不知，前几年，道聆观被天火烧毁了，观中道士死的死逃的逃，圣上就将那块地收回官家，重新发卖。”</p>
“天火？”斐舞觉得头皮发麻，摇头道：“还是算了。”</p>
如此不吉利的地方，怪不得没人买。</p>
“哎呀，小娘子有所不知，那片土地虽贫瘠，但那片山头都划在土地里了，还不算地皮尺寸，不用给银两呢。您若是买了，就白得一座山呐。”</p>
牙人见斐舞面露放弃，立马展开三寸不烂之舌。</p>
好吧，斐舞又心动了。</p>
“那山有多大？”这个是关键问题。</p>
“这个么？小人也没丈量过，反正能有好几里范围吧。”</p>
那个地方阴森森，树木繁多，山中还有崖沟，虽被烧过一回，这两年又长得密密匝匝了，古怪得很，平日里，连周围百姓都不敢往里面去。</p>
当然，这事儿是不能跟顾客说的。</p>
但西京本地富人没有不知道这个碴的，想瞒也瞒不过。这位小娘却是个新贵，并不晓得其中的关窍。</p>
“那，什么时候去瞧瞧吧。”斐舞松口。</p>
牙人大喜，“再好不过了，小人这便去安排。”</p>
刚送走牙人，看门婆子就过来禀告：“娘子，那位顺公公又来了。”</p>
斐舞皱眉，站起身来，往前院去。</p>
只见小顺子穿着青蓝色长袍，头戴黑色纱帽，微佝偻着腰，身后跟了两个穿褚色宫服的宫女。</p>
看见斐舞过来，尖着嗓子轻声道：“斐娘子，殿下令咱家带两位姑姑过来服侍你。”</p>
夏蝉嘶声力竭地叫着，吵得斐舞烦躁不已。</p>
“顺公公，都说过不用了，您看，我家已经有了好几个婢女，实在不敢劳动王府的姑姑。”</p>
“斐娘子，你就不要难为咱家了。好了，你两人就留在斐府吧，咱家回去了。”</p>
小顺子浮尘一甩，转身上了一辆黑棚小马车，驾车而去。</p>
斐舞与这两位端庄尊荣的姑姑对视良久，终还是客气道：“委屈两位姑姑暂住蔽居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