斐舞低下头，心里的惊慌慢慢平息。</p>
“朱雀门那边我已安排好，我们直接从那里出城。”</p>
马车在偏僻的街道左拐右拐，终于在朱雀门附近停下。</p>
方秦吹起口中玉笛，不多时，城门方向也响起两声同样的鸣声。</p>
“城门那边已经妥当，你们先走，我殿后。”方秦深深看了斐舞一眼，沉声道：“保重好自己。”</p>
斐舞眼泪流出，点点头。</p>
马车快到城门的时候，只听身后传来隆隆马蹄声。</p>
“谁开的城门！快关上！”</p>
小顺子狠抽了一下马鞭，马车箭一般冲向城门。</p>
“快关城门！”身后有人大喊。</p>
方秦握剑飞出马车，挡向身后来人。</p>
“方秦！你找死！”张仲手握砍刀，迎战过去，“放走谋逆主犯，方家便是参与谋反，可诛九族，你可想清楚了！”</p>
方秦大喝道：“谋反的是你们！张仲你伙同索国术士，谋害陛下，真以为能瞒过天下人的眼么？”</p>
一阵刀剑对击，火花四溅，铿锵之声不绝于耳。</p>
“放箭！给我拦下马车！”张仲大喝。</p>
城门处已经乱成一团，两下将士对战，一方要松铁链关城门，另一方阻止，张仲眼睁睁看着几辆马车驶出城门绝尘而去。</p>
方秦微笑，大喝道：“砍断铁索，关城门！”</p>
这下子，变成张仲大喝：“不许关城门！”</p>
于是，城门处的风向又变，原先要关城门的，现在要阻止人砍断铁索。</p>
斐舞频频向马车后张望，心里揪痛，想到方秦可能会身死，终于忍不住，推开车门跳了下去。</p>
“舞娘！”凤越惊呼。</p>
“锦碧姑姑快走吧，我随后便来！”</p>
锦碧按住凤越，叹口气，对小顺子道：“快走！不要停！”</p>
凤越黯然，手指紧紧抠进车壁。</p>
斐舞放出一匹五灵马，是在农场里已经配好马鞍的。</p>
翻身上马，向城门处飞奔而去。</p>
方秦全身是血，身上中了好几箭，仍拼命阻挡出城的禁卫军。</p>
张仲一刀砍进他的肩胛骨，血溅了他一脸，“方秦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！”</p>
方秦摇晃一下，又站稳身体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，冷笑道：“张仲，多行不义必自毙，你张家会因你而灭。”</p>
张仲哈哈大笑，高举起砍刀，“方都领可看不到了！”</p>
说时迟那时快，一道凌厉金光射向他面门，张仲下意识一挡，磕飞一箭，却又有两支直奔他胸口，他连忙一偏身，躲过一箭，还有一箭却直插进他的肋下。</p>
张仲随即跌下马背。</p>
一道黑影瞬间到了方秦面前，抓住他的肩头，斐舞喝道：“上来！”</p>
方秦闻声，本已力竭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，拉着斐舞的手，翻身上了黑色战马。</p>
“坐好了。”斐舞一提缰绳，拨转马头，向黑夜里奔去。</p>
身后是数不清的火把，箭矢咻咻声射过来。</p>
斐舞只觉得身后那人软软的趴伏在她肩头，无声无息。她单薄的衣衫后背很快被润湿粘腻一片。</p>
“你别死。”斐舞低声道：“再坚持一下。”</p>
此时，泪水已经模糊她的视线。</p>
她好怕方秦就此死去。</p>
斐舞顺着记忆，驱马向道聆山奔去。</p>
那里有片密林，可容他们藏身，也可攻守。</p>
方秦需要尽快治疗，她不敢耽搁时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