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那日凤渊拒绝她随行，斐舞也不再提起，只暗戳戳让魏青随时留意他的动向。</p>
果然，魏青告诉她，齐王与方秦在太守府换了便装，骑马往城外去了。</p>
斐舞立刻悄悄出了随园，弄出一辆轻便马车，由魏青赶车，追赶凤渊而去。</p>
坐在马车里换上男装，又将脸颈部涂上调制好的药膏，照了照镜子，满意地端坐马车上，掀帘子对魏青说：“我来赶车，你去前面查探一下他们到了哪里了。”</p>
一个时辰之后，魏青返回，用沙盘告诉她，齐王与方秦，还有一个术士，正骑马在前面十几里处。</p>
“有几名身手不错的暗卫在他们周围，我没敢靠的太近。”魏青写着：“他们似乎想从泽河坐船直驶长江。”</p>
斐舞皱眉，想了片刻，“要不，咱们也从水路走？”</p>
她也不知道为啥非要执着地想去江州，或者，只是想看看她外婆家吧。</p>
她上一世的家在吴越国境内，这也是她让吴伯他们去那里的原因。</p>
再或者，她其实是放心不下凤渊去江州冒险。</p>
她曾想过，趁凤渊不在的时候，带着吴伯他们一起离开淮州城去吴越国，可若真在这时候走了，而凤渊去江州出现了什么危险的话，她真的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了。</p>
她离开凤渊去吴越国，不过是为了躲避那道赐婚圣旨，独自过自己的日子罢了，并不想因此给弟弟斐云以及吴刚带去什么灾祸。</p>
所以，她一定要跟去帮他。</p>
等他平安从江州回来，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。到时候，就真的一别两宽，各自相忘于江湖。</p>
来到凤渊他们消失的泽水岸边，只见幽暗的泽河上，那只渔船已然远去。</p>
这时，从旁边出现两个黑暗卫，向斐舞抱拳道：“请县主回城。”</p>
到底被他发现她跟踪了。</p>
斐舞站在马车旁瞧着他俩，淡淡道：“倘若我不回去呢？”</p>
“那便得罪了。”一个暗卫突然向斐舞出手，想制住她。</p>
斐舞一扬手，一片药粉像雾气一样，包围住两个暗卫。</p>
扑通两声，二人倒在草地上不动了。</p>
斐舞哼一声，对从不远草丛里站起来的魏青道：“将他俩搬进芦苇丛里，四周撒上驱蛇虫药粉，估计两个时辰他们才能醒。”</p>
她能得手的这样轻松，不过是仗着他俩不会伤她。若是真正与人对敌的话，她就不敢保证这种迷药能不能成功迷倒敌人了。</p>
本来暗卫没想到斐舞会对他们出手，这回真的是大意了。</p>
斐舞在河边放了一艘单桅小渔船，回头对魏青说道：“此行恐怕有些危险，你可跟魏娇说过？”</p>
魏青点点头，揽着斐舞的腰，飞身上了渔船后，便去撑帆摇橹。</p>
这艘渔船七八米长，帆也不大，船中间撑个黑棚，里面有矮榻方桌。</p>
魏青也是一副渔民打扮，黑色短打衣裤，腰间系着一根蓝布腰带，腰带里藏着一柄软剑。</p>
斐舞则是青色短打，外套一件黑色开领棉质背心，脚蹬黑色牛皮小靴，发髻在头顶高挽，用布巾束紧。</p>
加上面色黑黄，端的是一个文弱小少年。</p>
斐舞坐在船头，边用木桨破冰，边留意泽河水域，盯着前面已成小黑点的渔船。</p>
时值四九寒冬，泽河水面有薄冰，在河中心却是畅通无阻的。</p>
泽河很宽，渔船驶至河中央时，看两岸有些浅淡模糊。</p>
渔船行进了几十里后，斐舞发现，前面不远水中央停着一艘渔船，凤渊正站在船尾，神色肃然，负手盯着她这艘船。</p>
斐舞头一缩，躲进乌棚里。</p>
魏青愣愣地将船划到前面渔船旁，停下摇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