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皇叔说，江州水师那些船，都是敬德弄出来的，朕很是惊奇。”年轻皇帝笑语盈盈，伸手示意斐舞坐下。</p>
“大周有你这样的术士，实乃幸运。”</p>
斐舞笑容僵了下，谦逊说道：“陛下言重，舞娘能为陛下出微薄之力，才是荣幸。”</p>
凤渊那混蛋竟然什么都跟小皇帝说了，她给他的那些幻药岂不是白瞎了？</p>
凤越坐回案桌后，微笑说道：“敬德，那次你坠崖，朕知道后不知多痛心难过，却没想到你已经脱险漂泊到了吴越。真是吉人天相，敬德是个福大命大的人。”</p>
“都是陛下洪福齐天，冥冥中护佑了舞娘。”斐舞客气说道。</p>
凤越笑着摇了摇头，话头一转，“舞娘，朕知道你对皇叔有了些误会，也拒了朕的赐婚。既然你不愿嫁给皇叔，朕也不勉强，以后敬德有了合眼缘的良人，告诉朕，朕替你做主。”</p>
斐舞尴尬地笑了笑。</p>
凤越端起茶盏拨了拨浮沫，抬眼看着坐在侧首的女子，状若随意道：“只是，敬德是大周的县主，又是高阶术士，你的亲人也是大周子民，不该长期独居异国啊。”</p>
斐舞心里咯噔一下，望了年轻皇帝一眼，急忙站起身向他施礼请罪。</p>
“都是舞娘思虑不周。”</p>
皇帝摆手，示意她坐下，“敬德若是在异国他乡遇到歹人，朕与皇叔到时候也鞭长莫及，所以，还是回西京的好。”</p>
斐舞垂头不语。</p>
“既然敬德已经回来了，朕也放心了。”凤越温声说道：“朕已令内务府为你建了县主府，就在东洛街附近，明年便可完工，算是朕给敬德的奖赏。”</p>
斐舞又一次起身谢恩。</p>
又说了一会儿话，斐舞告辞出了宫殿，由侍监领着，走到一处御花园里。</p>
御花园旁搭了几个锦帐，里面已经坐了不少贵妇小姐。</p>
侍监唱喏一声：“敬德县主到～”</p>
满帐篷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。</p>
一位贵妇立刻站起身，走到斐舞面前，拉着她的手笑道：“原来是敬德县主，来来，坐这边。”</p>
斐舞看着她有些面熟，却不知在哪里见过。</p>
“这位夫人是？”</p>
旁边一位贵妇说道：“这是林国公夫人。”</p>
“原来是林国公夫人，失礼了。”斐舞急忙向她施礼。</p>
林国公夫人的礼服是二品诰命制服，品阶比她这个四品县主高了两级。</p>
方夫人拉着斐舞的手坐在她旁边位置上，笑吟吟道：“敬德在江州救了我家老爷和犬子，还没来得及谢过呢。”</p>
“夫人说哪里话，救了林国公与世子的是齐王殿下，舞娘不敢当夫人的谢。”</p>
互相寒暄一会儿，方夫人又指着旁边坐着的一位姑娘说道：“这是小女惠儿，惠儿，来见过敬德县主。”</p>
那位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，长得眉目如画，只是脸上生了好几个痘子，虽被粉遮盖，却仍看出异样来。</p>
她站起来向斐舞施礼，斐舞也急忙回礼。</p>
斐舞勉强与她们闲聊，突然觉得有一道不善的视线投过来。下意识回望过去，只见一群贵妇中，方二夫人脸上挂着似有若无地笑，与身旁贵妇说着话。</p>
虽说已过了近三年，她那酷似方秦的眉眼，还是被斐舞认出来了。</p>
这位让人打了她几十个耳光的女人，又怎么会不认得她？</p>
斐舞转过脸，轻声回答方夫人的问话，小心回避一些不便说的，答得有些敷衍。</p>